年的味道小年夜的搅团打阳尘祭灶小年里窗花红小年的记忆年糕蒸出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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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6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4-02-02

年糕蒸出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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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民

小年一大早,外甥给我送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并说:“老舅,祝您生活攀新高!”不用问,我就知道,他送来的是年糕。

我把盒子拿进厨房,轻轻打开,果不其然,一块方方正正的年糕呈现在我眼前,它紫、黄、白相间,层次分明,散溢着浓浓的香气,我的思绪顿时飞回了那个遥远的小山村。

小时候,一进腊月门,妈妈就更忙碌了,她把黏高粱米、黏黄米、黏大米、红小豆淘洗干净,分别装在大瓦盆里,注满山泉水,放在屋里地上一字排开。我们在炕上读书写字,大瓦盆里的米粒、豆粒吮吸着水分,慢慢膨胀,不知不觉地圆润起来。清晨,当我们从梦中醒来,屋里地上空空如也,大瓦盆不见了,妈妈和大姐早就挑着它们去村里的碾坊,碾坊的巨型石磙子在毛驴的拉动下,用它的沉重,把黏米碾轧成面粉,碾成妈妈需要的样子。妈妈和大姐再把黏米面挑回来,走进家门的时候,爸爸早已煮熟了红小豆,热情地恭候着各色黏米面,蒸年糕正式拉开了大幕。

妈妈有着一双巧手,她把黏米面调和成轻轻一攥就成团,一松一颤就分散的湿润面粉,然后,在大锅的蒸帘上开始“天女散花”。妈妈首先撒下的是紫色的高粱米面,一把一把的高粱米面在蒸帘上越积越厚,当厚到寸许,均匀平整到不见蒸气的时候,再换成金黄色的大黄米面。大姐在锅台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平平整整的米面,忽然纤纤玉指一伸,告诉妈妈,前面冒气了,妈妈手中的黄面粉立即直奔那升腾着蒸气的地方,扬扬撒撒间,那块冒出的蒸气便被封住了,然而,这边封住那边又起,大姐指挥得当,妈妈手到气止,黄面很快又叠了厚厚的一层。妈妈再换大米面,此时,逐渐加厚的米面阻碍着蒸气的上升,爸爸把灶下的烈火调得更旺了,好像和妈妈较着劲,蒸气不服输地又钻了出来,于是,大姐指引得急促起来,妈妈两手齐上阵,左右开弓,白米面撒得如纷飞的白雪。紫、黄、白三层黏米面撒毕,大姐把红小豆递给妈妈,妈妈撒豆成兵,在白黏米面上撒了这收官的一层,然后盖上盖子,剩下的事就交给爸爸和灶火了。爸爸是努力的,他不会让锅里的蒸气气馁,烈火熊熊中,蒸气冲出了锅盖的缝隙,如脱缰的野马,蹿上屋顶,在屋子里游走、弥漫,个把小时后,锅里透出的蒸气夹带着米面的香味,越来越浓郁,浓郁到我们口舌垂涎胃肠翻滚时,爸爸打开锅盖,一锅热气腾腾的年糕就大功告成了。

出锅的年糕被妈妈切成厚厚的大片,码摆于盘中,紫、黄、白的断面赏心悦目,顶层的红小豆如红星闪烁,璀璨耀眼,咬上一口,柔糯鲜香,回味绵长。妈妈还给我们准备了一小碟山蜂蜜,蘸上一点点,甜润得肚腹舒畅,飘飘欲仙。

美味的年糕既饱了我们的口福,强健了我们的体魄,还供奉着祖宗的神灵……

思想着这些的时候,大姐打来了电话,说又一批年糕装车外运了,大姐继承了妈妈的手艺,建起了食品厂,把年糕做成了产业,而且还带动了30多户乡亲共同致富。大姐在电话里说:“现在大环境、小环境都是这样的好,撸起袖子加油干吧--好日子都是蒸(挣)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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