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食”的重要性,从古至今,有诸多说法,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民以食为天等等。在江南打拼十余年,最怀念的莫过于老家的那些小吃。
碗托,是山西一种常见的风味小吃,以平遥的最为出名,用地方方言来讲就是“平遥的碗托子”,其中“平遥的”三字要用阳声调来说,“碗”字则要加重,以表强调,“碗托子”三字连起来用四声去声表达,简单的一个叫法,使三晋大地浓郁的地方特色呼之欲出。
碗托至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相传当年“八国联军”打到京城后,慈禧太后逃到西安,途经平遥时,地方官员就用碗托来招待她,慈禧吃了后,赞不绝口,马上予以了奖励,流传百年来,现在这道大餐已经成为当地人招待贵宾的必上之菜。
不过,碗托既可入高档宴席,也可伫立于市井,于我而言,更喜欢它接地气儿的味道。
盛夏晌午时分,在平遥城内挑一家简单的店面坐下来,和老板娘来句“来一碗碗托子,多加醋,放少许辣椒油”。客人点单后,经验十足的师傅,将4、5块酷似圆形的碗托放在手心里,切成长约5厘米,宽约2厘米的菱形块,撒上芝麻,拌上黄瓜丝,再淋几滴辣油,倒上醋汁,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碗托就呈现在眼前了。
碗托略黄透明的色泽,以及黄瓜丝、胡萝卜丝等亮色的搭配,还未开吃,味蕾却早已蠢蠢欲动。在民间吃碗托儿用的不是筷子,而是牙签。有时店里人多,嘴馋之人则端着碗站着吃。用牙签扎一块,放在嘴里,仔细一嚼,你会发现其精素不腻,清凉爽口,且有韧劲,味道醇香,可谓闻之喷香扑鼻,见之唾涎三尺。很快一碗见底,端起碗,将放有醋、酱油、辣椒油等佐料的汤汁喝下去,一股酸辣的暖流从喉咙顺流而下,直至肠胃,正宗的小吃,外加地道的方言、熟悉的柜面,让人瞬间神清气爽。
晋中小吃的精致,离不开昔日晋商的挑剔。碗托做法也颇为讲究,一斤白面,二斤三两水,经过数百次的揉搓,加水、打面,然后再放入食盐等调味品,撒入油喷后的葱花,直到将面打成韧度很大的稠糊状,最后再倒入平底的碟子中,用炉火蒸熟,5分钟后,蒸好的碗托被切条或卷包,用笼布遮盖着,静待食客的享用。
严冬季节,人们习惯将夏季凉调的碗托,换成热炒。炒瓢内放点油,待油加热冒烟时,放入葱姜蒜直至发黄,再将事先准备好的豆芽倒入,等豆芽炒到八成熟的时候,倒入切块的碗秃,浇上醋、辣椒,撒上盐、味精,倒入碗内即可食。傍晚时分,找一处搭棚的路边摊坐下来,点一碗炒碗托,再配以丸子汤,温和舒身的味道,一天的困倦便消失殆尽。
碗托,这种常吃常想、百吃不厌的美味,让你欲罢不能。无论是凉调,还是热炒,在外的游子,当双手托起那碗手麦之香,来自大自然的香气,对故乡的眷恋,便不知不觉融在这道不尽的乡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