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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8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18-11-06

怀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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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文

有哲人说,有一种精神,穿越历史的云烟,日久弥新;有一种怀念,历经时代的风雨,更臻醇厚。我的母亲虽然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但是我对母亲的怀念真可谓“更臻醇厚”。母亲的音容笑貌频频入梦,儿时的记忆蜂拥而入,许多往事一一挤到眼前,清晰可见,常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母亲尽管一字不识,却是队里的养蚕能手,被誉为蚕娘。为了增加集体的经济效益,生产队的高地、荒地上都栽了桑树。每年春季和秋季,生产队都要养蚕,队长总是把养蚕的任务交给我母亲。社房不多,母亲就把蚕宝宝养在我们家里。母亲侍弄蚕宝宝就像呵护自己的儿女一样,体贴入微,无微不至。不分早晚,不管白昼,采桑叶,擦桑叶,切桑叶,给蚕宝宝喂桑叶,给蚕宝宝换筛子……母亲不仅毫无怨言,反而不亦乐乎,看着蚕宝宝一天天长大,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母亲不光自己忙,还吩咐我们兄弟几个跟着忙。放学回到家,我们不是和小伙伴们去割羊草猪草,而是被母亲吩咐到什么地方采桑叶。蚕宝宝老了,要上山做茧结蛹时,一家人就更忙碌了。做草龙,就是把麦草涮干净,绞缠成一条长龙,请蚕宝宝到草龙上作茧;找老蚕,及时发现头顶上发了亮要吐丝作茧的老蚕,送它到草龙,否则,它把丝吐在筛子里,蚕茧的质量就打了折扣,卖不到好价钱。春秋两季蚕茧上市,母亲饲养的蚕茧,数量总比其他队里的高,价格也比人家的贵。这样忙忙碌碌,母亲从来没有要求队里为自己多记工分。

人民公社那个年代,每个生产队都有几头牛,牛是生产队农耕的大宗工具,也是生产队最宝贵最值钱的家当。为了保护饲养好耕牛,一般有两种饲养方法,一是由专人饲养,二是由各家农户轮流饲养。我们生产队的耕牛是高大叔负责饲养。记得有年春天,不知什么缘故,高大叔与生产队长闹了矛盾,不愿意饲养耕牛。队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到妇女队长———我的母亲,商量请谁到队里养牛。母亲自告奋勇地说:“一时半时到哪里找人?我先养几天再说吧。”自从揽下养牛这个活,母亲更加辛苦了。晚上,我和弟弟住到牛棚里看牛,看到牛要撒尿,还要拿了尿勺跑去接尿,否则,一个晚上两头牛撒下的尿,真要“尿”满金山。天才蒙蒙亮,母亲就赶到牛棚打扫牛圈,一边铲牛粪,一边催我们起床。等到队长吹哨子上早工,我们已在田埂上放牛了。记得母亲说过,牛吃露水草,容易长膘。一天,母亲拍着牛背,自言自语地说:“马上就要耕田了,这膘情还不太好么,是还要加点营养。”麦子收割了,牛就要犁地。夏收夏种前,母亲把自己家里养猪的豆饼刨成片,用水泡一泡,不声不响地拎到牛棚喂牛。

母亲,就是这样默默做事,却不张扬。

母亲对集体的事情是那样热心、宽厚、大气,而对待自己子女,却是非常严格、毫不含糊。

有一天,比我长12岁的大哥背着割羊草的竹篮神色慌张地跑回家,把篮底下的红花草捧到灶头间。母亲发现了问他:“这红花草是从哪里来的?”“队里的,小狗子他们先揪的。”母亲气得抓起锅铲柄就朝大哥打去,一边打一边骂道:“小狗子他们揪,你就好揪啦?”大哥哭着说:“我肚皮饿,我也要吃。”母亲含着泪说:“这是生产队的东西,我们怎么可以弄回家呢?快把它送到社房去。”大哥无奈地把红花草送到生产队的社房里,给队里的饲养员喂猪。红花草也称紫云英,在我们乡间,都叫红花草。它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从隔年的稻茬周围,争先恐后地萌发出来。在青黄不接之时,红花草的嫩茎可以食用充饥,那时生产队种植红花草,除了分配少量的给农户当粮食外,还要喂生产队的猪呀牛呀等牲畜,到了插秧季节,红花草就被翻进土里,泡入水中,变成了肥料。红花草的敢斗残冬、无意争春、无私奉献的精神不正是母亲人格的写照吗?

2001年8月16日,这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那天早晨,在我的呼唤声中,母亲离开了人世。我时常想起我的母亲。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母亲的品质,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对母亲的崇敬和怀念。只能把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整理成文,聊表我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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