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生近照
“人生最本能的企求莫过于长存于世,而最终能够留存下来的却恐怕只有名声、精神和艺术作品。我辈之流是决不可能流芳百世的,但思而复思,为别人同时也是为自己做点什么,总比平庸碌碌地消磨时光要多一份寄托和欣慰。”叶林生在自己第一本故事集《风雨太平村》的后记中如此写道。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表白,也是他几十年来不辞辛劳、笔耕不辍的真正原因。
执著一生的故事梦
几十年来,为了实现自己要“做点什么”的朴素信念,叶林生长年行走于田间乡野,奋笔不息,先后写下500多个故事,200多万字,出了七八本故事书,并获全国民间文艺的最高奖——山花奖,被人称为“故事大王”。他的经历本身就是一个动人的故事。
1953年,叶林生出生于当时交通极其闭塞的唐王。从小喜欢文学,上中学时他的作文便成了学校的“王牌”。由于老师不断鼓励,叶林生几乎每天都要写一篇作文。临毕业时,他竟积累了厚厚两本“作文集”。因此,他也成为当时校园的一大新闻人物。1972年高中毕业后入伍,由于作文突出,叶林生一路绿灯,成了部队的一名文书,后被选入部队团政治处报道组。5年的当兵生涯,叶林生握的不是枪杆子而是笔杆子。这些经历,给叶林生打下良好的文学基础,也为了日后从事民间文艺创作树立的信心。
“我记得自己写的第一个故事叫《大象的鼻子》,在《黑龙江艺术》杂志上发表。”叶林生说,处女作的发表给了他一个很大的刺激,让他“好像找到一个方向。”后来,他又接二连三地又写了几篇,都陆续发表出来了。这让他倍受鼓舞,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创作之中。1984年,叶林生创作《一张奇怪的遗像》,发表在上海《采风报》上,当时拿了80块钱稿费。这笔“巨资”曾给了他巨大的信心,让他几十年后依然记忆犹新。
随着作品发表得越来越多,叶林生写故事的劲头也越来越大,直至一发不可收拾。然而,其创作的背后是巨大而艰辛的付出,这些不是一般所能承受的。
“八十年代初,我在乡电影队放电影。在农村放电影,晚上两场电影放完,一般都要到十一点以后才能结束。”叶林生回忆道,等到电影放完,他还得回家。那时连自行车都没有,他得跑回来。等他跑到家基本上也就十一二点了。这个时候,才能开始自己的创作。乡下蚊子多,他只好用洗澡的水桶装上水,把腿伸入水桶里。他的很多作品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字一字地写出来的。
2011年,叶林生收获了人生最高的荣誉。其精心创作的《茅山兵魂》获得了中国民间文艺最高奖——山花奖,一时名扬全国。那一年,全国参赛作品有几万篇,最终获得山花奖的只有八篇。
难以放下的“非遗”情
金坛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已经广为人知,成为金坛一张张亮丽的文化名片,然而很多人却不知道,它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与“故事大王”息息相关的故事。
2003年,金坛文联系统组织民间特色文化普查,由于工作需要,叶林生全程参与。在普查过程中,叶林生敏锐地发现了其中不少项目的独特价值。
“我接触的很多人说,这些东西传了多少年了,有的几百年了,一代一代的传到现在,但是现在再传下去可能就没有人做了。”叶林生说,特色文化普查让他感触很深。面对那些后继无人的民间特色文化,他感觉到一种特别的责任感和紧迫感。他意识到必须有个人把它好好地整理出来,想办法把它传下去。
那时交通不方便,叶林生一般都是先搭中巴车下乡,到乡镇村里再叫个“啪啪车”,或者借个自行车走村串巷。当时的很多基础资料,都是他一个点一个点采访收集得来的。几年间,他先后编写了《福地奇葩》等多部相关非遗申报材料,六十余万字,汇集了一百四十多个项目。
“通过普查,我们抢先一步获得了很多民间特色文化的资料,这为我们后来向市省国家级申报非遗项目带来了很多主动。”叶林生说,如果没有当初的基础工作,那么现在非遗的申报保护,包括现在的一些传承恢复活动,可能不会有现在的效果。
命运总是青睐用心而勤奋的人,痴迷于民间文学创作的叶林生,在非遗文化的整理过程中,同样收获了别人所没有的意外惊喜。
“我们在普查走访过程中,接触了很多的民间艺人,发现很多的非遗项目,民间的东西,里面很有文化内涵。”叶林生说,这些东西让他十分兴奋,便尝试着把非遗的元素融入他的故事创作。一则可以传承文化,二则更能丰富故事内容。未曾想到,后来竟都成了读者特别喜欢的好作品。他曾写过一篇《脱缰的报马》,就是取材于金坛的朱庄马灯,最后获得江浙沪新故事大赛的一等奖。
“故事大王”的故事还在继续。如今年过花甲的叶林生,依然在为自己的故事梦、非遗情而奔走努力,行走于田间乡野的他,还将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