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忠能

如今市场繁荣，水果品种繁多，作为水果之王的苹果，更是目不暇接。但有的苹果香味总让人感到不浓，其香味不纯正，没有那种“草根”香、那种原始的苹果香。

说起苹果香味，我想起了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事。我出生在解放初期，生活在上海郊区农村，小时候能吃到一个苹果可能比过年还高兴。我家兄弟姐妹多，我排行第五，大哥和二哥比我大十多岁，他们13岁就到上海学生意。记得那年我七八岁，有一次，我二哥从上海回家，随身携带一个很旧的人造革旅行袋。见到我和弟弟，他面带笑容地说，没带什么，给你俩吃一个苹果。随后，他将旅行袋拉链拉开，一股扑鼻的苹果香直涌而出。我目不转睛，这香味甜甜的、香香的，让人垂涎欲滴。我看到旅行袋里下面是二哥替换的衣服，上面只放了五六个不大的苹果。二哥给我俩每人一个，我拿着苹果吻了又吻，看了又看，香味透心，其味真纯。后来这个苹果一直放在我书包里，每当我打开书包时，一股香味迎面扑来；翻开书本，页页都有芳香，这样的苹果香令我记忆犹新。

还有一次，印象更深刻。1975年秋天，我在太原海军通信学校学习。学校接到郊区苹果园求援，大风即将来临，几百亩的苹果要抢收，苹果园要求学校给予支持。学校立即出动10多辆军车，满载了600多名官兵参与抢收苹果。进入果园，果树茂盛，苹果垂挂，一片丰收景象。苹果香味在微风中荡漾，那香味、那果味、那草根味、那纯正味，让人心旷神怡，犹如进入绿色氧吧。

我们按照学校统一安排，午饭自带干粮，分工采摘，抬筐运输，包片负责，忙得不亦乐乎。摘着成熟的苹果，闻着纯香的果味，赏心悦目。当时看过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真有那番感觉。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抢收，在大风来临之前，果园的苹果全部抢收完毕。下午三点时分，部队整队准备返回。这时，苹果园的园长出面了，他要求部队等一等，要讲几句话。他面带笑容热情地说，第一，衷心感谢海军通信学校官兵们辛苦一天，积极为我们抢收苹果，为我们排忧解难。第二，我们知道你们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但是到了苹果园，必须尝一下我们的苹果，这也是我们的规矩。我们果园有三个品种，分别是国光、金帅、青苹，所以请每位解放军同志各尝一个。学校带队领导紧紧握着园长的手说，我们心意领了，苹果不吃。园长招呼工作人员把大门关起来，不让部队走。盛情难却，果园工作人员立即分发苹果，每人三个，新鲜喷香。

回到学校，我把三个苹果放在宿舍床头柜里。我的老同学陈雪培亦把苹果放在床头柜里。我俩床铺面对面，每当谁把床头柜打开，其苹果香味扑鼻而来，润肺清心。闻到那香味、那果味、那纯味，我们两人总是微微一笑，回味无穷。

随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不断深入人心，我想这样的苹果香味一定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