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其
上海话可谓是一种内涵极为丰富,话语幽默雅趣,表事形象生动的一种方言。其中用“比喻”应事的上海话就是这样。
“比喻”俗称“打比方”。即用让别人听得懂,理解深刻的甲事物,来指应人们不易明白,理解的乙事物,以使自己对真正所要表达的事物意态,显得更加鲜明生动,从而加深人们对其的深刻理解。
当前学上海话是个热门话题,但对上海话的理解笔者认为存在误区。主要有人以为说话有了上海口音,并带点软、糯、柔、温的腔调就是学会上海话了,便是其误之一。其实说学会了上海话就要对每句上海话对表事的意态寓义能深刻理解并运用自如。
用“比喻”应事的上海话是上海话里的一个重要方面。其内容亦十分丰富多彩,对有的人总是在挖空心思,千方百计侵占别人或公家的便宜,不达目的不死心,私利心极重的人,便以“羹里不着饭里着,偷鱼勿着掰茭白”喻之;对甲的劳动成果被乙的抢占去享受,本人无力逆转,旁人亦抱不平,便以“呃相(书语喜鹊)嘴痛,八哥受用”喻之;对弱势个人或群体,与有权有势有钱的强敌争斗,结果总以失败告终,便以“浆纱线扳不倒石牌楼”、“人短柜台高”喻之;对有人在甲处吃了亏,又无力翻转,便到乙处去图不义之利,乃至蛮不讲理,便以“石头船上吃了亏,想到豆腐船上来翻梢”喻之;对子女虽多但都不孝顺,指望不到什么,只有夫妻俩之间才有真正的关心帮助,便以“养男养女,不如半路夫妻”喻之;对小辈总要受到长辈的管束,下级总要服从上级的支配,便以“屋面上的瓦一张压一张”喻之;对父母盲目宠爱某一子女进行劝阻,便以“三只落苏(茄子)红彤彤,勿晓得那只好祖种”喻之;对小囡之间吵架,父母偏护自家小囡的短,总说别人家小囡的错,便以“瘌痢头儿子自认好”喻之;对生育的子女不但象父母,亦象外婆家的人,便以“三代不脱舅家门”喻之;对生活不俭朴,一发工资三天二天就吃光用光,总是入不付出乃至啃老动粗,便以“脱底棺材”、“阿活乱”、“出乱朋友”、“了荡棺材”喻之;对难与交往,不好应付,专找别人的毛病的人,便以“碎角碌砖”“恶形恶状”、“棺材户头”喻之;对性急如火,办事总要立马成功,一不如意就会发火暴跳的人,便以“一时上头”“坐櫈头不热”“炮仗性子”“出屎不等”喻之;对托人办的事总是办不成,没着落,乃至把好事办成坏事,便以“黄牛肩胛”“牛屁大王”喻之;对男女婚姻完全是俩情相依,俩心相爱、自由又加的结合,若遭别人闲话,便以“螳螂讨个织布娘,一个不嫌肚皮大,一个不嫌颈骨长”喻之;对自己做了件得不偿失的事或在与人交易中吃了大亏的事,便以“吃了豆腐偿还肉价钿”“麻子擦粉,蚀煞老本”喻之;对常在背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在甲面前说乙的坏话,转身又到乙面前去说甲的坏话,成为一匹害群之马者,便以“老搅家精”“老搅棚羊”“烂舌头根”“烂牙床骨”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