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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9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1-09-10

大学轶事

陈党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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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我考入复旦大学分校,当时学校位于虹口区西江湾路,我所在的班级属于中文系。复旦分校校舍虽小但历史底蕴深厚,仅有的两处历史遗址“钧儒楼”和“辅成堂”皆成为地标性建筑。操场也小,同学们常戏谑“排球发出去,立刻弹回来!”但我们照样完成体育各科目的教学及考试。

西江湾路574号见证着我们被岁月尘封的青春记忆。毕业近四十年了,我还是喜欢那时的文艺和“伪文艺”青年。那时,我们班级还有班歌,由韦班长作曲、顾同学作词的班歌像模像样,很有朝气。其间,给我们开课的前后34位教师,加上聘请的校外专家学者共48位站上我班讲台,至今记忆较深的有好几位老师。

和蔼可亲的张乃立老师教我们古代汉语,镜片后笑盈盈的目光总是带着鼓励与赞许,有时候课堂上同学开小差或答不上问题,她面含愠怒却嘴角上扬点点头:“请坐。”我们最怕被张老师叫到名字,拎起来回答那些促狭的怪问题。一次,张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竹肉发”三个字,这几个字确实难倒了全班同学。过一会,张老师狡黠一笑:昆剧听过吗?同学们顿时恍然大悟:竹,竹笛;肉,喉咙。后查资料,方知“竹肉发”源自南朝的《世语新说》。看来,多学多思才能悟道。

记得最有意思的是连上两个学期的哲学课。课堂上,邓忠岗老师从他带着乡音的嘴里说出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西方大哲学家名字,再讲到圣托马斯、笛卡尔,我笔记都来不及记,整得我一锅浆糊,剪不断理还乱。最不可思议的是,下课了,两三个着了“哲学魔症”的同学与邓老师再战几个回合,继续论证狄德罗、黑格尔、叔本华与马克思之内涵外延。邓老师耐心释疑解惑,有时也张口结舌,直到下一节课铃声响起。

对我职业生涯影响最深的是徐程老师的新闻写作课,让我受用一辈子。徐老师的“要尊重事实,不要写得太满,多跑多想,多用动词少用形容词”经常在耳旁回响,毕业后单位领导一搭脉便知我受过专门训练,马上派我下基层撰写内参。此后我靠着一篇篇报告、新闻稿等为企业发展出力,新闻作品多次获国家级、省市级奖项。

现代汉语课由阮恒辉讲授,儒雅的阮老师是广东人,上海话也讲得很好。我自以为现代汉语没啥好学的,考试前也没认真复习,只得了80多分,分析试卷后阮老师对我说:陈党耀,这不是你的真实水平啊。毕业十来年后,一日在宝山区牡丹江路上巧遇阮老师,他说正在宝山北部农村采风,以记录从江苏太仓浏河到宝山盛桥月浦语言发音的渐进变化———以前教授就是这样做学问的。如今阮恒辉老师80多岁了,出版了好几本专著。

我们这个班级历届生应届生大致各占一半,年龄高低最大相差十来岁。那些比我小七八岁的同学下了课就聊汪国真、舒婷、北岛,聊朦胧诗还有邓丽君、中国女排等。班级里我最佩服的是宋同学,入校第一学期假期里,他做了一次“独行侠”,一个人到北京走访中央有关部委,实地了解与本专业相关的状况,后来写出了有一定水准的社会调查报告,我钦佩宋同学的闯劲、钻劲和专业意识。

当年意气风发胶原蛋白充足的姑娘小伙们,如今皆奔六奔七啦。前些日聚会时,有同学不经意间吟诵两首古诗,一时被大家认为很有国学功底可以参加诗词大会了。他谦逊地说,我是才刚看了外孙的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上面就有这两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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