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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1期:第01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3-04-06

乡村永生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本报记者冯佳志

(一)

无垠的麦绿,是河南春天的底色。

2023年2月19日,雨水。

尽管二十四节气起源于黄河中下游地区,黄河北岸温县的农民却不敢指望这个名叫“雨水”的节气真的就是春季降雨的开始。

“前几天老板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有空没,如果有空了来给小麦浇返青水。”51岁的张法军嘴里说着话,手还不适闲:绿油油的麦田里已经整齐、均匀地竖起了两排喷灌架子,他需要赶紧把喷灌中间连接的水管接上、拧紧。

张法军是温县黄河街道麻峪村人,村里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外出务工挣钱。

“我不行,真不能出门。”张法军说,“父母都八十岁了,得照顾,自己跑到天边去,父母一旦有个啥事,到不了跟前,这是不孝!还有个儿子上初中,也得有人管,唉!这就是大家平常说的上有老下有小吧!”

即便待在家里,张法军也闲不住。

附近村子有时会有需要帮忙同时也挣钱的活;包地种粮的老板知道他经常在家,有事就喊他去干;麻峪村不远也有几家工厂,闲下来了就进厂干几天。

张法军个头高,看起来很壮实,满脸是那种庄稼汉的红色,络腮胡子。

“本来前天就要浇地的,但风大,喷头喷出来的水被风一刮,地浇不匀;我看天气预报今天没风了,一早就来地里放管子了。”张法军说。

温县是河南乃至全国知名的产粮县,是最早的小麦亩产过千斤县,也是最早的夏秋两季粮食亩产相加超过一吨的县,在这里有一座全国唯一的小麦博物馆。

张法军浇的麦地,尽管在黄河大堤以北,仍旧叫黄河滩地;漫长的中国农耕史上,黄河曾经多次改道,至今在河南很多地方,即便距离黄河几十上百公里,他们脚下踩着的依然是黄河淤土。

张法军这次接的活,浇灌面积接近500亩,每个喷头持续工作6小时,能保证麦地有“一犁墒”,移动一次浇灌设备能浇30多亩地,如果昼夜不停,这次他需要干五天到七天。

农民说的“一犁墒”深度为七八寸,折合现在人们常说的降雨量基本是18毫米以上。

“必须把地浇透了,要保证小麦产量,灌溉真的很重要!”张法军说,“作为农民,你糊弄地,地糊弄你!”

张法军每天的工钱是120元,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纯粹就是个“农民雇工”。“我有8亩地也在这一区,看见庄稼长势好,心里舒服;更重要的是,除了能得到的土地流转费,地里产粮多了,我还能分红呢!”张法军说。

一个土地被流转的农民、一个“农民雇工”,这个一般意义上的“甩手掌柜”,为啥如此在意耕地上的粮食产出呢?

张法军说:“俺村把土地流转给合作社种了不假,但村里的农民天天看着他们种地,如果遇上种地不认真的,这些农民就给合作社领导反映,要求下年开除这些人的种地资格!”

尽管耕地已经流转,农民还十分在意要把地种好,为何?

(二)

喊张法军浇地的叫陈鹏飞。

陈鹏飞是这一区耕地的负责人,他管的这些地是温县永生农业植保专业合作社从农民手里流转来的,这个合作社的当家人叫侯永生。

“现在我们直接经营的基本连片的耕地共有2万亩,最早是温县的8000亩,之后开封又有了1.2万亩。”侯永生说。

侯永生,1973年生,属牛;白净脸,看起来有些瘦弱,说话语速很快。

“我可能就是这耕牛命吧!高中毕业后,我就在本村开店卖农资,后来把店开到了县城,为了让农户买我的农药,先是免费用我提供的喷雾器,后来发展到我组织人直接去喷药,再后来是我承诺农户喷药见效后付钱,一直发展到现在我们合作社自己种地。牛命,一直干农业!”侯永生说。

合作社有23名员工,这么大面积的地根本是种不过来的。

“是的,我们就找本地愿意种地、也会种地的人来种!”

王保国今年56岁,是温县招贤乡单庄村人,是属于侯永生说的那种愿意种地、也会种地的农民。

“我们附近这8000亩地有十来个人领种吧,这中间我算是种地少的,一共是460亩,从2017年开始种地,一直到现在,没人到合作社告我种地不操心,我也就一直没有丢!”王保国说。

除了劳动投入,王保国种地是不需要资金投入的。

侯永生除了农业植保专业合作社,他还注册成立了一个农机合作社和一个家庭农场。“现在我们总共有植保无人机五十多台,拖拉机、播种机、旋耕机、秸秆还田机等,大中型农机设备我们都是有的。”侯永生说,他们不单单自己使用,合作社还是多家农机装备、农药、农资的区域代理商,重庆、山东、江苏等地多个厂家的业务技术人员长期住在合作社,负责后续服务。

王保国不是侯永生要开工资的员工。

不投入资金、不发工资,王保国怎么挣钱呢?

“干活挣钱啊!”王保国说,整个春天一直到麦收,温县这地方几乎不会有什么有效降雨,一季小麦至少要浇水四遍,根据地块不同,每一亩地浇一遍水公司给的费用是十几块钱;加上秋庄稼,一年这460亩地要浇水六到八遍,2022年,浇了十遍水。

电费是合作社出的,设备是合作社配的,王保国挣的是浇地工钱。

另外,所有生产环节农机进地,王保国全程跟班服务,运个种子啊、倒个化肥啊,农机服务商都会给王保国一定的报酬,哪怕一亩地单项的服务费只给一块钱呢,对于王保国说已经能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了。

“差不多吧,前三年分红少一些,每亩80块钱、100块钱,去年就高了!”王保国说:他这几年的平均年收入大体上是十六七万元。

张法军获得的是“农民雇工”每天120元的工资、自家八亩地的每亩每年600元的流转费用和高产之后的分红;王保国的收入则是劳动付出加上领种土地在产量承包基数增产部分的分红,总之,都是钱。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产关系和生产模式呢?

(三)

侯永生不好意思地说,他不会归纳,但他知道这种弄法能让大家都操心种粮、渴望增产、都能从高产中受益。

举个例子,常常能让人明白,那就例如:

张法军的一亩地流转给了永生农业植保专业合作社,每年的流转费用是600元,这600元是合作社提前支付的。

种地是有成本的,犁地、旋地、播种、一喷三防、浇地、收割、秸秆还田乃至储藏、销售等,所有环节的支付都计入了生产成本;加上流转费用,假如生产成本是每亩地1600元,当年夏秋两季如果收入是1600元,对于合作社来说,那就是不挣不赔。

如果当年两季的收入是每亩地2000元,多出的400元就是侯永生设置的分红数额。

侯永生说:“分红的基本模式是,流转给合作社的农户占总分红额的50%,譬如每亩地分红总数是400元的话,农户分走200元。”

另外的50%是按“七、二、一”分的,拿走“七”的是王保国们,拿走“二”的是合作社的具体管理人员,另外的“一”则是合作社的,也就是说这“一”的收益归侯永生。

“2022年,我们这里小麦产量高、品质好、价格高,玉米价格也上来了,大家分的钱就多了!”侯永生说。

2023年1月,是永生农业植保专业合作社分红的时间。

张法军每亩地的分红数额是260元,他流转给永生农业的8亩地除了流转费外,他另外分红2080元。

另外50%分红数额,获得其中70%的是王保国这样的土地领种人,这一年,王保国拿到的分红超过10万元。

2022年度,永生农业植保专业合作社分红总额是188万元;而从2017年开始,该合作社的分红累计额度已经达到1000万元。

当侯永生成为当地的名人,被夸奖为“中国碗装中国粮”的践行者、国家粮食安全贡献者的时候,侯永生挠挠头,憨厚地笑了,说:“其实没想这么伟大,我出身农民,应该服务农业、也愿意服务农业,我只想如何把种地这事办成、办好,办到大家都高高兴兴!”

办好需要办法。

“我做农业服务很多年了,整个粮食生产的全环节我都懂,这样的规模化经营,我能做到农资使用‘带量采购’,这种’带量采购’,肯定能降低生产成本的。”侯永生说。

另外他还有一个看不惯。

一些煤老板、房地产商这些年也开始投资农业了,但成功的例子不多;为什么?利字当头了。

他们把农户的承包地流转以后,地种的好坏就与农户没有一毛钱关系了;看见地没种好,农民骂他们二百五;看见收成好了,部分农民还眼气,弄不好趁人不注意,就把成群的羊赶到麦地里吃麦苗了,为啥?都是你老板的事,与我啥关系?

还有一点,有些农户“心活”,没有什么契约观念,本来签了五年的流转合同,说不想流转就不流转了,滋生很多矛盾。

“我这种弄法,最初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合作社给你保底收益,庄稼收成好了农户也得利;这样,不关心地里的庄稼,就等于不关心自己的钱包了!”侯永生说。

永生模式的核心:利益捆绑。

(四)

资深农民侯永生不断想事,并且常常与一般人想的不一样、很独特。

“譬如农机吧,现在购买农机国家是有补贴的,况且还不少,如何提高农机利用率,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侯永生说。

永生农业是最早购买使用无人机的,也是目前温县拥有无人机最多的农民专业合作社。

“去年,上级安排‘一喷三防’,豫北这么大的麦播面积单靠一家一户用喷雾器作业根本不行。”侯永生说,“当时只要有连片的500亩麦田,我们接到电话就出发了。”

武陟、修武、孟州、济源等,当年,永生农业光一喷三防的面积就达70多万亩;尽管这种作业很辛苦,但多少总是能挣俩钱的。

侯永生解释说:“一般农民种地,都是看见蚜虫了才去治虫,我们都是有专业知识的,会根据温度、湿度判定病虫害发生的时间和规模,真正能做到一喷三防的‘防’。”

无人机还有其他社会用途。

2021年7月水灾,侯永生连夜带着无人机到郑州,为一家医院送物资;还去巩义市站街镇用无人机给困在山顶的几位老人吊送方便面和矿泉水。

侯永生认为,这些事不值一提,继续说种粮吧!

温县是国内知名的小麦繁种区,永生农业的耕地全部用来繁种。合作社项目经理闫小全说:“一斤小麦种子能比商品麦多卖一两毛钱呢!”

合作社仓库里装满了氮、磷、钾含量各不相同的化肥,根据土壤含量针对性施肥已经是永生农业种地的公开秘密了,这也降低了种地成本。

“其实我们侯总真很独特的!说个你肯定没听说过的。我们所有的仓库都不通电、没有照明灯的。知道为啥吗?侯总原来做生意因为电线短路发生过一次火灾,他怕了,从此仓库里不装灯。”闫小全说,天黑需要出货,保管员就用手电照明。

这种利益捆绑模式并不是侯永生忽然想出来的。

这种模式大规模推广前,侯永生对多种农作物都进行过托管试验并获得了相关数据。

“之前我托管过朋友的100亩花生,他每亩地给我850块钱,我包他亩产600斤花生,事实上最后亩产是1000斤花生。”侯永生说,不断地试验,让他对这种托底、分红模式逐渐有了信心、把握。

温县是铁棍山药的主产地,每年都有几万亩的山药种植,很多人并不一定知道,他们现在常用的“山药套餐”管理方案,就是侯永生在2012年用时一年,从自己种的230棵山药每日不间断地观察、试验中形成的。

“原来种山药,亩产2000斤算不错的了,现在用我的‘山药套餐’管理方案,亩产3000斤算低产、4000斤算正常!”侯永生说得有底气、也有自豪。

但是,侯永生不种山药,他流转的所有土地只种四种农作物:小麦、玉米、花生、大豆。

他不认为自己专注种粮有多高的觉悟,他认为这是为规避风险。

(五)

种小麦、玉米、花生、大豆能规避农业风险吗?

“肯定能了!就说小麦吧,我算过账,国家保护价收购今年每斤又涨了两分,是1.17元,不说我们是繁种,也不考虑现在的小麦每斤1.5元的高价,我们每亩地一千二三百斤的平均产量,就能确保有利润了。”侯永生说。

钟情农业且做出显效的永生农业已经在政府部门挂上号了。

“今年秋季,焦作市要落实玉米大豆复合带状种植,我们已经和永生农业协商过了,他们愿意先行先试。”焦作市农业农村局总农艺师杨法谊说。

永生农业确有先行先试的实力。

侯永生也数不清自己的合作社有多少个车轮子,反正仓库里库存的农资、农机足够多。“外出植保作业,一台面包车只能拉一架无人机,光我现在拉无人机的车就有十几辆。”侯永生说。

这些东西都是贷款买的吗?

侯永生说:“我胆小,怕赔钱,有多少钱干多少事,从来没有从银行贷过一分钱。”

专业的表述是:企业的资产负债率是零。

这已经是顶级的优质企业了。

杨法谊和侯永生在业务上有密切关系,杨法谊说:“经常联系侯永生是因为对他这种多边增收的种粮模式有兴趣。”

乡村振兴大背景下,从农业大国到农业强国,不可能在嘴上念叨几遍就实现了,各地有各地的自然因素、耕作条件、种植习惯,农业的千姿百态注定了“从大到强”的路径多元,因此,在基层层面上探索并获得行之有效的经验就显得愈发重要。

作为中国的粮仓,粮食生产长期以来都是中央政府赋予河南的中心任务,如何在种粮收益低、耕地碎片化、老年人种不动地、年轻人不会种地等这样复杂的环境下,确保耕地的产出、粮食稳产增产,是河南基层迫切需要解决的涉及国计民生的问题。

“农户的承包地必须保持稳定,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三十年不变;一户一田尽管听起来合理而且美好,真正操作起来,综合成本、社会代价很难降低;随着人口老龄化,谁来种粮的问题也迫在眉睫。”杨法谊认为,还有农机利用率问题、农业技术推广问题、发展数字农业问题等,如果没有更多有知识、有文化、有热情、有能力的人或者团队进入农业领域,粮食生产、粮食安全问题就可能凸显。

另一方面,真正留守农村的农民,因为他们曾经有饥饿的记忆,对自己耕种多年的土地有着不一般的留恋和特别的感情,这也是单纯用钱去农村流转土地常常遭遇阻力的根本原因。

但这些农民,对土地的感情依然存在,而对于耕作渐次力不从心了。

侯永生说:“我们这种增产分红的做法,就是想让这些农民一如既往地关注土地、关注粮食生产,用增产分红的利益机制,既让农户觉得自己依旧是土地的主人,又避免了他们无力、无能耕种的问题,节省了他们购置生产资料和农机具的费用,让他们靠流转稳定收入、靠分红增加收入。”

曾经有人劝侯永生调整产业结构获取更大收益,他对这种建议一笑了之,他认为他的底线有两条:第一,中国这么多人,没有粮食吃是要饿死人的,这是于国;第二,国家关于粮食的最低保护价收购,能让他这种粮食生产模式持久永续,这是于己。

永生种粮模式,被有关专家评价为:以种粮为核心的多方增收的同心圆模式。

杨法谊说:“这是现阶段保证粮食生产的一把万能钥匙。”

(六)

3月21日,春分。

临近中午,温县武德镇徐堡村村民杨国英给侯永生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家麦田里有一亩多的麦子出现了黄叶现象,不知道怎么处理。

侯永生吃过午饭就带人到了徐堡村。

“麦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土地肥力不足、地穷,麦苗本身弱一些,前几天下雪、低温,产生了冻害,喷施点叶面肥就过来劲了!”侯永生说,另外,在杨国英的十几亩麦田里,发现有蚜虫,他建议在喷施叶面肥的时候加上治蚜虫的药。

“小麦在这个生长阶段出现蚜虫不是很正常,我已经通知各个层的管理人员,下午就要下地观察情况了。”侯永生说。

永生农业“管理有方”,他们在用工业生产模式管理粮食生产,简单地说就是“分层法”。

第一层就是永生农业植保专业合作社,或者说是侯永生,管理粮食作物2万亩或者更多;第二层是“陈鹏飞”们,合作社中层管理人员,每人管理面积在2000亩以上;第三层是“王保国”们,每人的管理面积在500亩以上。

各层有各层的责任,各层有各层的权力,各层有各层的利益,明晰的“责、权、利”格局,在永生农业,粮食生产仿佛进入了工业化车间。

除了这种管理之方,永生农业还靠技术进步与探索实现了精细化农业生产。侯永生说:“这是降低生产成本、提高耕地产能的重要手段。”

譬如种子包衣。

花生种子历来都用“吡虫啉”包衣,如果长时间不更换,土壤中的害虫就会产生耐药性;而永生农业植保专业合作社种的花生三年前就改用“噻虫胺”做包衣材料了;并且他们在包衣中增加了杀菌剂,结果是:地下的蛴螬闻到药气就躲开了;早播花生即便在地下一个月不出苗,种子也不会受病菌危害烂掉。

玉米是高秆作物,生长后期容易有蚜虫病害,但此时高秆已经形成,喷洒作业难度大、效果差。

“我们采用的方法就是二次包衣。”侯永生说,“我们从种子公司购回包衣种子后,再次给种子包衣,二次包衣好像现在治病的靶向用药,就是为了预防玉米后期发生虫害。”

浇地也是有讲究的,也讲精细化。

冬前的小麦封冻水,有条件尽可能漫灌,要浇透;返青水也要浇透,之后再浇水,就看墒情了,五六厘米深的土用手握不成团了,就要开泵浇水。

“很多因素都是我们要研究的,沙壤地和黏土地不同,地温、气温、风力都是要考虑的因素,大喷灌和小高喷也有差别,因地而异,不同情况有不同的标准。”侯永生说。

焦作市对粮食生产特别重视,尤其是夏粮生产。

“去年,我们这里的小麦飞防六遍,其他地方至多是两遍吧!”杨法谊说。

种粮大户和农民普遍把小麦生产的后期管理认定为增产手段,这也给永生农业提供了更为广阔的作业空间。侯永生说:“去年一年,合作社负责的植保面积超过70万亩。”

大面积植保甚至让永生农业在农资农药采购方面有了价格话语权,“集中带量采购”自然降低了生产成本。

标准化、精细化体现在永生农业的各个方面。

耕地有深度标准,旋地土坷垃大小也有标准,收割小麦麦茬高度有20厘米以下的限制,小麦联合收割机撒在地里的麦籽也有最高上限;条条框框规定好了,整个粮食生产就是个按部就班的过程了。

在永生农业,种庄稼已经不再是比葫芦画瓢,各个环节都充满了科技和智慧。

共富模式、工业管理、精细生产三结合,让永生农业有声有色。

也许侯永生根本想不到,他在中原大地上的种粮探索会得到自下而上的普遍认可。

群众利益、企业利益、国家利益在这种模式下无缝衔接、完美结合,完成农户增收、种粮者增收、企业增收的同时,粮多国安,真的保证了中国碗装中国粮;再者,提高了农机使用率,节省了生产环节的劳动力,很顺畅地走上了农业规模化经营之路。

这种利益捆绑,让粮食生产完全没有了局外人。

“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种粮居然有这么重大的意义!”侯永生又笑了,这次没挠头,有些羞涩。

应了一句老话:决策在庙堂,智慧在民间。

侯永生,1973年生,属牛,这个新农人探索出了一种新的种粮模式。

乡村永生,可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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