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强
嵩山脚下西荒村,有同族、同龄堂弟兄俩人,都属于不精细的主,年龄大的叫秃噜,秃噜长得浓眉大眼,黑不溜秋膀大腰圆,吃饭穿衣也没有个正行,因此人送外号“秃噜”。
滴流比秃噜年龄小一个月,穿衣做活也不齐整,长得黑干草瘦,小时候整天鼻涕滴流大长,人送外号叫“滴流”。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学习上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好歹上了初中毕业,考学无望,秃噜那些年看《霍元甲》《少林寺》等武打片多了,非常崇拜成龙、李连杰等影视明星,哭来喊去非要去武术学校学武不可,秃噜是个独生子,被惯得没样,家里执拗不过只好同意让他去了。
滴流就没有那么幸运,刚开始也有这想法,却被父亲一席话给浇灭:“上不好学什么都别想,在家安安生生给我待着放牛割草,娶妻生娃……”
“不是冤家不聚首”。就这样两个人都各奔东西。一晃就是五六年过去了,两个人都逐渐长成了大小伙。
“人闲生余事,驴闲啃树皮”。恰逢这年的春节,吃过早饭,秃噜和滴流还有漏能叔等来到村东头的皂角树下侃大山,当然也有不少左邻右舍的放学娃仔。
这时候的秃噜和滴流都长成了二十多岁待成家立业的人,有个头有身板,身高都在1.78米左右,身强体壮,只是两人从外表看发生了很大变化。
秃噜练多年武术却变干练了,体重降了,而偏偏整天在家放牛的滴流,变得膀大腰圆,黑粗大胖。漏能叔平时就是个爱烧个地火,爱看个笑话搬弄是非的人,在村里年龄不大,“木实磁辈分高”,因此送他绰号“漏能叔”。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漏能叔冲着秃噜和滴流挤眉弄眼地说,“咱今天举办个摔跤或比武大赛怎样?反正不输房子不输地,就是取个乐子,展示展示你们两个的本领。你们两个敢不敢试试?”
秃噜心想:“咋说我也是专业学过武术,有一定基础的,遇上一个养牛的,又粗又糙,他咋会是我的对手。”秃噜心中有点沾沾自喜。
“好呀,正愁没有陪练呢?学这么多年啦连会带不会也学了二十多套,今天是该给乡亲们表演表演啦!”秃噜摩拳擦掌地看着滴流。
滴流本无心干这些事情,看到秃噜今天这么嚣张,心想:“就你这两把刷子,在学校经常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长能耐啦?别看我没经过正规训练,我也没整天闲着,别说你啦,几百斤的牛,说撂倒就被我撂倒了,今天决不能长了他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如果这时咱不敢接招,以后就休想在村里抬起头……”
两人架不住一旁人的拱火,滴流坚定地说:“干就干,谁还怕谁不成……”
一圈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听说秃噜和滴流要比武,经漏能叔一折腾,学生娃子们的奔走相告,瞬间村子里就炸了锅。
比赛设在村东打麦场,不大一会儿,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围了一大圈。漏能叔先发言:“咱这比赛点到为止,比赛分两个项目,一个武术、一个摔跤,谁赢了别骄傲,谁输了别恼火……”
比赛开始,两个人按照指定位置,以口令为准双方可以发起攻击!秃噜赢战心切,一招一式哼哼、哈哈、嘿嘿一路径直朝滴流奔了过去。
再看滴流,站在那里扭腰松腿,不急不忙,可就在秃噜打完20套武术动作刚停到滴流面前时,猝不及防,却被滴流一个摔跤动作给摔倒在地。
随即大伙儿便是一阵掌声。
漏能叔立马奔上前去,制止住了双方的扭打。漏能叔拉起两人冲秃噜说:“孩子咋样认赌服输?”
“这不能算,这都不在一个段位一个层面,不讲武德、不在路数,我打了半天他都不上,偏偏我停下了他就动手啦。”秃噜红着脸说。
“那好吧咱们继续往下边进行,说好了这次再输掉不管谁输谁赢都要勇敢面对,当个真爷们儿。”两人说道。
第二轮摔跤比赛开始,滴流率先发起攻击,秃噜眼看不是对手,接连失去招架之功,被滴流重重地三次摔倒在地。村民们止不住连连喝彩。滴流怒目圆睁,挥舞着拳头高喊:“我赢啦!我赢啦!”
漏能叔赶紧扶起秃噜让两人握手言和。拍拍滴流、秃噜两人身上的灰冲秃噜说:“孩子,这回服气了吧!”秃噜如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抱拳,羞愧地说:“各位父老乡亲,学艺不精对不住大家了,自愿罚作打油诗一首。”
中原学艺第一人,抛家离亲五六春。
兴起一时要比武,学而不精丢尽人。
头一跌是猛一掀,人家看地咱看天。
第二跌是猛一抡,看看身上压个人。
第三跌是猛一揪,别人压在咱上头。
话音刚落,赛场上立即发出哄堂大笑,而且夹杂了不少掌声和嘘声。
“咿呀,兔崽子武术没学好,嘴皮子功夫却练成了……”漏能叔夹枪带棒地说。
(作者简介:张万强,男,中共党员,60岁,本科文化,河南汝州人,曾长期在新闻战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