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郜栋武在户外进行森林调查
□沈立婷 姜文宇
“从走进森调大队的那一刻起,我们脚下不是平坦的大路,而是崎岖的山路;我们耳边听到的不是流行的音乐,而是蚊虫的嗡鸣;我们眼前不是城市的灯火,而是无边的密林。可是我从来没后悔过,如今,对满归森工公司39万公顷生态功能区了如指掌,就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这是满归森工公司森调大队二队队长郜栋武所说的一段话。这个身形瘦削、眼神坚毅的中年男子,他对林区执着的爱,还有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让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
郜栋武8岁时,母亲带着他从安徽省淮北市来到了满归镇,至此一家人结束了分居两地的生活。看惯了广阔无比的农田,见到大兴安岭的崇山峻岭、苍茫林海,郜栋武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
郜栋武的父亲曾是贮木场的一名工人,母亲无暇照顾他时,父亲就把他带在身边。儿时,他最喜欢看的就是父亲和其他几个叔叔,抬着一根木头往楞垛上走的场景。父亲总是站在最前面,率先喊着号子:“弯下腰,嘿呦;抬起来,嘿呦;迈开腿,嘿呦……”,响亮的号子声让人听着浑身充满力量,郜栋武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和父亲一样有担当、有责任人。
1992年,郜栋武成为森调大队一员,经过半个月的培训,他发现森调队员的工作与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他们首先要学会看地图、地形、地貌。那时队里没有GPS,判断方向完全靠老队员日复一日积累出的工作经验。学会这些经验,才能够在密林中自由穿梭。虚心好学、不懂就问的郜栋武很快就得到了同事们的喜爱,他们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独家”经验传授给他,这些“秘籍”也成为他日后在密林中出入自如的底气。
每年3月份,队里就会开展森林“三类调查”工作。郜栋武初次和小队6名成员上山时,山上的积雪很厚,他和同事们将帐篷搭在避风的坡下。皑皑白雪上面是小杆搭成的床铺,需经过铁炉子烘烤几日,白雪才能慢慢融化。临行前,郜栋武就十分期待能和同事们共同上山,实践一下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可是第一天就吃了“闭门羹”,几人趟着近一米深的积雪,1个小时才走出去700米,而工作地点在5公里外,他们只好原路返回,准备积雪融化一些后再去。
当天晚上,郜栋武梦见自己和电影《智取威虎山》中的主角杨子荣一样滑着雪橇从山上飞速而下。可现实总让人更加清醒,第二次上山,林中表层积雪虽已融化,但高度依然没过膝盖。融化的雪水很快就将郜栋武的裤腿浸湿,连靴子也灌满了雪块。看着同事们若无其事继续前行,郜栋武顾不上冻得麻木的双脚,紧紧跟在队伍后面,直到一天工作结束回到帐篷,他才发觉脚趾已经被雪水泡得发白,磨出很多水泡,一碰就疼。
冬去春来,周而复始,几年的时光转瞬即逝,经过长期的锻炼,2009年郜栋武被大队任命为队长,独立带组作业。他带领小组成员,以提高和保证调查设计质量为目的,每调查一个场地,都反复测算、精心设计,力争做到科学、准确、合理。由于工作专注,再加上自身不懈的努力,郜栋武逐渐成为森林调查设计方面的行家里手,但他始终没有停下学习的脚步。他根据行业发展形势,一边认真学习新知识、新技能,一边积极培育年轻的队员,把多年积累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们。
多年来,郜栋武和同事们圆满完成了“退化林修复”工程调查、额尔古纳河流域退化林修复和可持续经营试点调查等工作,而且多次带队到北部原始林区管护局参与森林调查工作。
在北部原始林区开展森林调查工作的日子,郜栋武至今都记忆犹新。那时,因为北部原始森林林深稠密、交通不便、人迹罕见,调查要进行7个月之久,很多同事都不想去,为了提升自己的调查水平,他主动申请前往调查。北部原始森林中没有公路,只有简易便道,所用物品、食品全要靠人徒步跋涉二十余公里背到驻扎营地,往返一次需要一天的时间。郜栋武从来没有抱怨过,每次都背最多、最重的背包。有一次他患上了肠炎,没有药物,更没有大夫,大家都劝他下山治疗,而他却仅仅在帐篷里躺了两天,就又投入到工作中。
2024年北部原始林区突发森林雷击火灾,郜栋武作为向导连续在火场作战了17天,在火灾扑救取得决定性胜利时,有人反映,一名扑火队员走丢了。熟悉山中情况的郜栋武决定自己先去找一找。就这样,他一个人在失踪队员最后活动的地方转圈走了20多公里,没有找到人。第二天,他再次带着70多人,开始拉网式寻找,细心的他发现白桦树上有小刀划过的痕迹,而且刀口已经发红,证明这里两天前有人来过,但天色渐黑,不得不中断寻找。第三天,他带着6个人沿着小刀划过的痕迹一点点地向山坡下的小河找去,终于在河边找到了那名失踪的队员。当见到郜栋武的那一刻,那名队员泣不成声,抱着他连连说:“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多亏你们来了……”
森林调查设计是一项技术含量非常高的工作,设计质量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林业资源的科学利用。每一棵树木上都凝聚着森调人的心血和汗水。郜栋武用青春、智慧和汗水为国家“盘点”山林,把满腔热忱刻在青山绿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