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人称年画叫“画画张”。说起这“画画张”,苏州玄妙观内的三清殿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一直就是个传统的年画市场。这个销售年画的市场一直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才逐渐开始衰落,以致到后来玄妙观进行了总体改造,三清殿就不再成为一个销售年画和书画的市场了。
昔日的玄妙观三清殿,人们进大殿后的沿墙团团一大圈都设有书画铺。铺摊上出售五花八门的年画以及书画对联和立轴等,但年画还是占了大部分。很多老苏州都还记得,早在民国年间,玄妙观三清殿里的年画看了就让人目不睱接,诸如有灶神图、门神图、百寿图、送子图、鲤鱼跳龙门图、岳飞抗金图、关公夜读春秋图等等,不一而足。
春节过大年,最受人欢迎的是各种神轴和桃花坞木刻年画,威严的门神神乎其神,钟馗捉鬼正气凛然,买回去则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安宅宁居。殿内的书画柜均有牌号,有的顾客是冲着名家来的。其中规模较大的是清和轩书画社,殿内唯他一家是商会会员。这里设有3座柜台,老板叫柳一尘,擅人物并能绘大幅布幌,所以杂耍班子里都是有他绘的大幅广告布幌。
在殿东南角一小间中,有书家汪度常年为顾客写春联、挽对等。以后,三清殿里的画商商铺又从上海、天津等地批来各种彩印的画张。这些画张,无论纸张、色等都超过前者。画上印有各类人物、花卉、山水、儿童嬉耍、历史故事等。每逢佳节或春秋香汛,三清殿更是门庭若市,生意兴隆,人们像轧神仙似地来这里游玩。已故苏州老画师尤玉淇曾在一篇散记中这样写三清殿里看“画画张”:“我小时候,经常要到三清殿去玩,因为它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吸引着我。在殿内可以看‘画画张’。踏进殿内,除了迎面高大的三清菩萨与殿内神座上的玉皇大帝以外,沿殿整个一圈,都是一家家的书画店铺。这是一个特殊的画廊,他们把裱好的画轴,印刷的年画,像挂帘子一般的一幅幅悬挂着,连里面的好些神像也都被遮住了,每个铺子内的店员,都有几个能写能画的,一面自画自销,一面可以应付需要对书画特殊加工的顾客。所挂的轴子内容丰富,有《天官赐福图》、《福禄寿三星图》、《张仙送子图》、《渔翁得鲤图》、《和合二仙图》,山水画有《渔樵耕读图》,还有《猛虎图》、《墨龙图》等等。……”
新中国成立后,苏州桃花坞年画在传承传统年画的基础上又推出姑苏年画。很多老画家如杨云清、凌虚、徐云、张晓飞、王祖德等都创作了一大批展现江南古城苏州与水乡新面貌、新生活的年
画,这样就使得苏州垗花坞年画的题材更丰富多样,面貌也是焕然一新。这些年画与其他地区诸如天津杨栁青年画等一起在三清殿内出样销售,很受苏州百姓青睐。
说到这“画画张”里的姑苏年画,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苏州画家就开始积极参与创作了。因为,当时的中国美术界曾开展过一场“新年画运动”,其中大多数新年画集中在这几个主题的创作上:一是反映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光辉胜利;二是歌颂新中国成立这个伟大的历史事件;三是抒发中国人民对毛主席的热爱之情;四是反映社会主义祖国的建设热潮;五是表现各族人民大团结亲如一家,描画新中国人民的新生活、新面貌等等。苏州画家立足本地,画了不少讴歌家乡新生活的年画。诸如有自1959年桃花坞木刻年画社成立后创作了一批新年画《丰收》、《渔家乐》、《大炼钢铁》和伟人、名人像等。那时候,创作设计人员杨云清、凌虚、徐云等都积极创作。诸如像画家凌虚创作的《新苏州玄妙观》、《姑苏城外寒山寺》,国画家张晓飞的《水乡元宵》,年画家王祖德创作的年画《渔家书屋》等,都是姑苏新年画中的姣姣者,深受苏州人喜爱。
姑苏年画中,像节令风俗的年画大多表现年节的欢乐生活,家庭幸福美满和农民的劳动和丰收,它以特有的乡土气息、地方色彩和风俗人情给人以亲切感。而风景年画如《新苏州玄妙观》、《姑苏城外寒山寺》《虎丘图》、《姑苏北寺塔》等都是描绘地方胜景,反映里巷见闻及仕农工商各阶层之生活动态,贴在屋里,男女老少都能作画中之游,其乐无穷。光阴过箭,苏州玄妙观三清殿昔日的“画画张”市场,给无数老苏州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