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打开《苏州日报》(2019.1.28),“冯大江同志逝世”讣告,直击眼球,顿时惊愕;急报老伴,也是惊异。
她一边喃喃地说,“昨天公交车上碰到老同学,只听说冯大江最近身体不太好”?,一边拨通冯大江夫人(她们是“女中”同学)电话——
果然!
慰问总是苍白而短暂,思念却是动情而悠久。冯大江的为人,恰如唐朝杜甫在《历历》诗曰,“历历开元事,分明在眼前”。
我与冯大江的交往,不是缘于夫人外交,纯属工作关系。
改革开放初期,他从一个技术员晋升为副市长,我从科员委任为郊区计委主任,那时工作千头万绪,任重道远;苏州更是敢于创新,只争朝夕;因为上下级工作关系,晚饭后,时常跟随区领导,参加市府召集的紧急会议。每逢冯大江主持会议,我很高兴,虽然他不属于“能说会道”?的领导干部,而且山东滕州人,操着上海普通话,缺失抑扬顿挫,但却是要言不繁,直道而行,准时开会,从不拖会——结束不超过晚上九点。一次,我很赞赏这种会风,他体恤地说,“你们忙了一天,县市区的同志还要赶回家,明天还要工作……”。从此,冯大江“实在”两字,烙在我的心坎。
那时,他居住三香新村公寓,我则住三香弄区政府家属楼内,两家只是相隔一条三香路;他要提篮买菜,我也要操办菜肴,“战斗的早晨”,在菜场上,不期邂逅,也是莞尔一笑,擦肩而过。一年春节,年初头上,他来电话,询问我手头忙不忙,说偕XX夫人前来座坐。我是喜出望外,虚左以待,蓬门候客。须臾,大驾光临,朋友相聚,夫人自有话题,谈笑风生;我俩是一杯清茶,天下神聊,至今回忆不起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留给我的印象,他委实是个性情中人,虽然身居高位,也是食人间烟火,一个与百娃喜怒哀乐相通的人。
下级人员,一般群众,有问题找到他,不推委,不敷衍,尽快解决,自不待言;听我老伴说,夫人的同学,有困难找上门,无论亲疏,凡政策许可,他答应下来的,那怕为此”跑断腿”,也要解决落实。我说,他是很有清代郑板桥情怀的一位现代官员;”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归情”。
后来,我与他先后退休,又经常在市委老干部局召集的离退休干部党支部书记会上见面。在济济一堂的支部书记中,像他担任过市委常委、人大党组书记正厅级的党员,退下来担任党支部书记,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我心怀敬意,倍是尊崇的。因为曾有人认为,”当过党委书记的,再去弄个支部书记,,岂不让人笑话”?。而他,每次会议,准时出席,认真听讲;中午时分,自助用餐。此时,也是我俩倍加温馨的相聚,手托餐盘,找个餐桌,边吃边聊,家长里短,无所不谈,其情融融,其乐无穷……
——呜呼,如今是,我想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唐·白居易《长恨歌》),只能朝着苍穹高声唤呼:“大江老弟,一路走好”! (杨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