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岁的高山（化名）来自安徽某县，身高一米八，很是壮实。他性格爽朗、不拘小节，作为一名当地的扶贫干部，忙起工作来经常忘了时间。“作为一名党的干部，应以习近平总书记指示精神为指引，坚持服务人民，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高山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今年是脱贫攻坚的关键时刻，年初的新冠防控工作也是格外艰苦繁重，高山都与同事一起奋战在第一线，兢兢业业地完成各项工作。

突发怪病，来苏就诊寻生机

    10月假期的第二天，高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腹部近期增大得有些快。“饮食、工作、生活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很奇怪，肚子变大了，有点胀，有时还会恶心。”高山说。他前往安徽当地医院就诊，医院在做了骨穿和腹水检测后，高度怀疑他患上了淋巴瘤！

    39岁的高山是儿子、丈夫，更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得知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在多方了解淋巴瘤治疗的讯息后，最终，他选择来到苏州，在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接受治疗！“选择苏大附一院，我是很有信心的。在来苏州的车上，我还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到在苏州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我康复回家了！”高山回忆道。

    10月19日，高山入住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血液科ICU。血液ICU依托国家血液系统疾病中心，是今年血液科为血液疑难重症患者打造的血液专科重症监护病房，集结了由具有丰富血液危重疾病诊疗和护理经验的医护团队专职管理，充分结合了 ICU和血液科专科诊疗手段，于10月18日正式开始收治患者，高山是这个团队接收的第一批重症患者。

    病区虽新，团队成员却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临床经验丰富的佼佼者，高山甫一入院，针对他的初步治疗计划就开始高效拟定、执行。“入科时，身体一般状况很差，多项指标不容乐观。高钾血症、肾功能不全，更重要的是，淋巴瘤侵袭了整个腹腔，患者开始出现肿瘤溶解综合征的表现，这也意味着，高山的病情进展极快！”高山的主诊医生付建红主任说。

明确诊断，精准治疗乃上策

    对于淋巴瘤患者而言，只有确定淋巴瘤分型治疗才能事半功倍。“淋巴瘤分型有一百多种，虽然有广泛治疗的方式，但明确分型就可以让医生精准诊断、精准治疗，对患者预后的判断也更有把握。”血液科淋巴瘤亚专科资深专家金正明主任表示。

    可是，确定淋巴瘤分型需要进行活检手术，但此时高山的肿瘤病灶在腹腔内已经形成疯狂生长之势，血小板进行性下降。手术禁忌症明显，手术风险极大，术后必然出现的出血等状况也会为高山的病情雪上加霜。病情进展如此迅速，如果不做手术活检，精准的治疗方案就无法明确，也是两难。

    普外科何宋兵主任在与血液专科团队、患者及家属充分沟通后，最终拍板：这个手术，一定要做！10月21日，何主任在腹腔镜下为高山顺利完成活检术，手术顺利，但术后持续性腹腔出血果然如约而至，24小时腹腔引流暗红色血性腹水高达2500毫升。团队一边严密观察病情，为高山积极输血、止血治疗，一边焦急地等待病理结果。

    此时的病理科，忙碌依旧。“淋巴瘤的精准治疗，一定是建立在精准的病理诊断基础之上的。而淋巴瘤的诊断，却一直是病理诊断中最困难的！”病理科主任郭凌川教授说。不同于实体肿瘤的种类、形态相对单一，血液系统肿瘤单WHO分类便有上百种。每一种淋巴瘤显微镜下的形态，更是错综复杂、重叠繁复，需要借助免疫组织化学，分子病理学等多种手段鉴别、佐证。郭凌川表示：“高山的病情很急、很重，但病理诊断每一步都必须谨慎，否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们的每一份报告，必须准确，必须对病人负责。”

    在病理科郭凌川主任、刘蔚主任和黄山主任的努力下，一周后病理终于有了结果，高山所患的是伯基特淋巴瘤IV期B组，也就意味着，他的肿瘤已进入晚期，但这类淋巴瘤如果得到规范、及时的有效治疗，80%至90%的患者可以缓解。

方案难定，治疗陷两难抉择

    诊断明确，治疗方案却还是无法拟定。在对症治疗上，由于淋巴瘤疾病对血液系统特别是血液出凝血系统的影响，高山在腹腔镜术后仍持续大量腹腔出血，如采取外科再次手术止血，其手术风险极大，手术止血可能无效或导致更大的腹腔出血，还可能出现伤口不愈合或腹腔不能闭合的结果，但肿瘤恶性程度高，增殖速度快，如果放任不管，患者可能出现短期内死亡。

    在对因治疗上，为控制伯基特淋巴瘤可行化疗，但同样面临化疗风险极大，化疗过程中可能出现肿瘤溶解综合征及骨髓抑制等不良后果。骨髓抑制可导致患者血小板低下，进而加重出血，同时粒细胞缺乏也增加了感染的风险，稍有不慎，患者生死难料。但若不化疗，患者本病恶性程度极高，疾病进展将导致患者出血不止甚至多脏器衰竭。

    此时的高山，腹部、背部及大腿部出现大片的皮下出血，而且由于腹水严重，腹围已增大至120厘米，比正常男性增大约三分之一，同时由于腹部出血，腹压升高，患者出现了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一度跌至90%左右。患者的血红蛋白也进行性下降至45g/L，连正常成人的一半都达不到。为了寻找下一步最合适高山的治疗方案，血液ICU在病理报告出具的当天下午即安排了多学科会诊，来自血液ICU、普外科、血液出凝血专科、血液淋巴瘤专科、影像科、介入科、病理科等多科室专家经过反复讨论、权衡利弊后，一致认为：与患者和家属充分沟通病情后，建议高山尽快化疗，同时积极止血、严密观察病情。

    血液ICU的护理团队在朱霞明总护士长的领导下，陆茵护士长与护理骨干老师制定了严格的隔离消毒流程，运用预见性护理策略，严密观察高山的病情变化，同时也每天根据他的情绪变化进行心理疏导，鼓励他积极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康复。

病情危重，血液ICU突显优势

    10月30日，团队终于开始为高山行第一疗程的化疗。面对已知和未知的风险，高山表现了顽强的生命力和强大的求生意志。“有的时候躺在病床上，我也会想为什么疾病会落在我的头上，想着想着，心里就难过万分。”高山说，“但还好，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非常关心我，总是对我嘘寒问暖，一个人住在病房，他们的眼神和鼓励给了我很大的动力。我的家人也经常与我视频，给我加油，就算为了他们，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在化疗最危险的时候，高山的血小板和白细胞甚至低至个位数，“腹腔出血还在继续，可是体内最主要的“止血利器”血小板已经几乎没有了，而且白细胞持续下降，人体本身的抵抗力几乎消失，禁不起外界一点点感染的侵袭，当时真是命悬一线！”付建红说。

    11月7日，第一疗程结束的第四天，高山的血红蛋白逐渐稳定至60g/L以上，且腹围逐渐减小，皮下血肿逐渐吸收，团队终于缓了口气，高山的腹腔内出血逐渐停止了，疾病也在逐渐好转！

    即将从ICU转出的高山很激动，他说：“等我出院后，一定要给这里的医护人员送一面锦旗！是你们的医者仁心、不懈努力、对我不离不弃，重新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真的感谢所有帮助我的医护人员，感谢苏大附一院！”

    上周，病情明显好转的高山转入淋巴瘤亚专科医疗组继续治疗。面对高山的成功救治，血液科主任吴德沛教授认为这并非偶然：“面对这样复杂、疑难、危重的血液病患者，血液的专科ICU突显了重要的作用与优势。普通的重症监护病房，清洁程度、层流标准无法达到血液病重症患者的治疗要求，而一般的血液病亚专科病房，不完全具备各类重症监护设备与生命支持系统技术。苏大附一院血液ICU病房的医护人员团队，依托血液科专科诊疗的优势资源，同时拥有掌握ICU高级生命支持和精细化管理的专职医护人员团队，再加上血液科各亚专科及医院各个学科的鼎力支持，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患者的生命！” （邱浣敏 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