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与刘子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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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志娟
南宋绍兴十三年(1143),朱熹14岁的时候,父亲朱松病逝。朱熹遵父亲遗训,在五夫接受武夷三先生刘子翚、胡宪、刘勉之正规全面的儒学教育,三先生的学问思想各有传授渊源,对少年朱熹教诲影响最深的老师当属刘子翚,他精粗纯杂、纷然并呈的理学教育,为朱熹集大成理学体系的建立准备了丰厚的思想土壤。刘子翚接受老友朱松的嘱托,用心严厉地教诲朱熹,清嘉庆《崇安县志》是这样描述这位学者的严谨学风的:“每相见讲学之外,并无他言……”朱熹初到五夫时居住在刘家,刘子翚也就成了朱熹在五夫的第一位启蒙老师,授课的主要地点在刘子翚执教的刘氏家塾。刘氏家塾又称“六经堂”后称“屏山书院”,位于五夫里屏山下、潭溪畔。朱熹在这里听刘子翚传授经史,学做程文和诗赋。刘子翚在教诲同乡仕子时,日渐发现了朱熹的聪颖,非凡夫俗子,并更加严格督促少年朱熹读书,《朱子语录》有载:“少年被病翁监着,他不许人看,要人读。其有议论好处,被他监读,煞吃工夫!”对他有着不一样的要求和期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有载“而熹窃窥观,见其自为,与所教人者,若不相似,暇日僭有请焉。先生欣然嘉其有志,始为开示为学门户,朝夕诲诱,亹亹不倦。”对朱熹有侧重点地选择教材因材施教,对他的栽培不仅停留在科举考试的层面,有意于从道德修养、哲学涵养、理学濡养进行更深层次的培养,在刘子翚的悉心教诲下,学习儒家经典著述,熟读《论语》《孟子》《中庸》《易》等,从《小学》到《大学》,从法帖临摹到苦读经书,朱熹一面为科举入仕攻习程文与词章之学,一面为入“圣贤之域”而潜研二程洛学。朱熹从14至18岁大部分时间追随刘子翚学习,朝夕于之侧,顿首受教,刘子翚在朱熹成长及其思想体系形成中,都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思想引领
刘子翚(1101-1147),字彦冲,自号病翁,谥文靖。在屏山下专心做学问,学术界称其屏山先生。南宋理学家、诗人、文学家。崇安五夫里(今武夷山市五夫镇)人。青年时代以父荫授承务郎,辟真定府幕属,后任兴化军(今福建省莆田市)通判。后因体质羸弱,辞归武夷山,主管冲佑观,讲学传道。刘子翚诲人不倦,扶掖后辈,其学生很多学有成就,如刘珙为名臣、朱熹为理学家。刘子翚精研佛道,精于《易》学,对诗文有较高造诣,著《圣传论》《屏山集》20卷。南宋高僧大慧宗杲禅师称其“财色功名,一刀两断。立地成佛,须是这汉。”
《宋史》有载:“初,熹父松且死,以熹托子翚。及熹请益,子翚告以《易》之‘不远复’三言,俾佩之终身,熹后卒为儒宗。子翚少喜佛氏说,归而读《易》,即涣然有得。其说以为学《易》当先《复》,故以是告熹焉。”可见刘子翚对朱熹的思想引领使其受益良多。
一、援佛入儒
刘子翚潜心研究佛学、《周易》,出入佛老门,与高僧交好。引领少年朱熹首次与佛老学说接触,开启了援佛入儒之路。绍兴十四年(1144),15岁的朱熹在刘子翚处初见道谦。《朱子语类》载“某年十五六时,亦尝留心于此(指禅学)。一日,在病翁(刘子翚)所会一僧,与之语。其僧(道谦)只相应和了说,也不说是不是,却与刘(刘子翚)说:“‘某也理会得个昭昭灵灵底禅。’刘后说与某,某遂疑此僧更有要妙处在,遂去叩问他,见他说得也煞好。”从此朱熹向道谦学禅,开启了他出入佛老十余年的道路,道谦以佛兼儒之学,教授朱熹援佛入儒之妙,朱熹颇得教益。朱熹一举乡贡高中,位居12名中榜者榜首,朱熹考试时在《易》卷和《语》《孟》义中都有援用了道谦的禅说,标新立异,被考官所赏识,登进士第。《朱子语录》载:“戊辰年省试,出‘刚中而应’。或云:此句凡七出。某将《彖辞》暗地默数,只有五个,其人坚执,某又再诵再数,只与说记不得,只记得五出,且随某所记行文。已而出院检本,果五出耳。”朱子思想有着巨大的义理系统和哲学范畴,其中“理一分殊”揭示了事物的本质,是朱熹融汇佛家思想创新哲学范畴的典范,是朱熹理学富有生命力的理论成果,贯穿了朱熹哲学思想的整个体系。由此可见,借鉴佛家的理论之长处,对朱熹以儒学为主干创立闽学,为建立起完整的朱子理学思想体系起了一定的作用。
二、师为取字
绍兴十五年(1145),刘子翚待朱熹如子侄,朱熹16岁生日,刘子翚为他取表字“元晦”意为“木晦于根,春容晔敷;人晦于身,神明内腴”,希望他成为一个外表不露、道德内蓄之人。“元晦”,也成为他日后所常用的署名,只是朱熹认为元者四德之首,万物之本,愧不敢当,把自己的表字定为“仲晦”,后又字“晦庵”,到了晚年,又字“晦翁”。“熹”释义光明,晦释义幽暗,明暗两者意义相反,兼用则阴阳互补,刘子翚擅《易》学,为朱熹取字“元晦”意义深远。朱熹一生牢记启蒙老师的教诲,书房门前有对联:“佩韦遵考训,晦木谨师传”,上联取自父亲的号,遵照严父的教诲,慎独修身;下联谨记启蒙老师刘子翚的遗训,善自韬晦,老师为他赐的字他是欣然接受的,并把老师的教导当成和父亲教诲一样的重要,朱熹对刘老师是爱戴和敬仰的,因此“晦”字始终伴随着他,终生潜心研学,用广博的学问积累于身,韬光养晦。
三、道统心传
在学术思想上,对朱熹影响最大的当属刘子翚的“道统心传说”。刘子翚的“道统心传说”几乎全盘为朱熹所接受,并发展为在《中庸章句序》中所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的十六字心传。唐代韩愈是中国思想史上最早论述儒学道统传承的大儒,他在《原道》一文中认为,中国文化的根本传统是儒家传统。他认为中国传统为尧开其端,尧传舜,舜传禹,禹传汤,汤传文王、武王和周公,文、武、周公传孔子,孔子则传孟子。孟子死后,此道统中断,不得其传,史称“道统论”。刘子翚探幽析微,超越时流,在韩愈所列举的从尧到孟子的传承中,加入颜子、曾子和子思,从而否定了韩愈之后道统不传的说法,以倡新说撰《圣传论》,在南宋学坛独树一帜,他以儒学融合佛、老之学,而论述理学道统心传,以为“圣道”本身绝非固定不变,是往圣前哲多元智慧汇集沉淀的完美结晶,提出“密契圣心,如相授受”的“心传”之说,并且认为《书经》中“惟精惟一”乃是道统心传之“密旨”。刘子翚崇尚二程理学,对《四书》有独特的理论研究,日常引领着朱熹诵读《四书》,并把自己深入学习的心得和思考成果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朱熹,在少年朱熹心中种下了毕生为之求索的“正心诚意”的根基。朱熹遵循着老师的圣传,与时俱进,重构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在重建学术文化经典的过程中,继承了濂学周敦颐、洛学程颐程颢、关学张载的思想,将儒释道三者合一,产生新的义理系统和新学视域,构筑了博大精深的哲学新体系“致广大、尽精微、综罗百代”。朱熹终生潜心研学、著述、讲学,到晚年开启疏浚中华文脉、重建中华文化的进程,完成了鸿篇巨著《四书章句集注》,使中华文化在传承发展中生生不息,这正是朱子对刘子翚道统心传说的继承和发展。
四、信守诺言
刘子翚对朱熹的关切犹如父亲般细致入微。“赤壁千寻晴拂雨,明珠万颗昼垂帘”的水帘洞是刘子翚时常带领学生寓教于游的地方,时常造访刘甫所创建的刘氏学堂,也是朱熹当年学习的天然学堂。刘甫,字岳卿,崇安人,抗金名将刘衡之子。遵父嘱终身不仕,隐居在水帘洞之侧,在洞内建有岳卿书室,以诗书自娱,读书著述终老。水帘洞距五夫里百余里,步行需两天行程,为方便朱熹来往于五夫和武夷山之间,刘子翚专门在中途下梅购屋一间,以供途中歇息,名为歇马庄,买田200余亩,把田租充当讲学和其它费用。刘子翚视朱熹如子侄,置办这些田产给朱熹,以维持他和母亲的日用。刘子翚病故时,朱熹才18岁,尚未立命,何以安身,此时刘子翚侄刘珙把这些田产全部交给朱熹。老师刘子翚虽已辞世,朱熹时常思念着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师,因此朱熹时常来到山北探望隐者刘甫,与这位不求功利的世外之人共同怀念恩师。待朱熹成名立身之后,立即将这些田产归还给刘家,但刘珙、刘玶兄弟都不接受,后把田产转赠给南峰寺(亦称南丰寺),作为寺产。《乾道中田券跋》中这样记载:
初,屏山与朱子讲学武夷,去家颇远,时于中途建歇马庄,买田二百余亩,以供诸费,实与朱子共之。屏山既殁,忠肃公珙,尽以畀朱子,资其养母。后朱子同安秩满归,以田还屏山子玶,玶不受,谋于忠肃,转畀南峰寺,至今犹存。
此美德故事一直在武夷山中流传,朱松与刘子翚以义相交,刘子翚一诺千金,不负朋友所托,重情重义地倾力教育朱熹。刘甫辞世后,隐室空虚,朱熹为了纪念老师、怀念朋友把它改建为刘贤祠,设刘子翚、刘甫灵牌,亲书“百世如见”4字,并刻匾悬挂。朱熹去世后,乡人增奉朱子神位,改称三贤祠。刘子翚对朋友之托信守承诺,以身试教,此高尚品格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朱熹,诚信后成为朱熹伦理思想的重要范畴,《中庸》是我国古代儒家经典著作,被朱熹列为“四书”之一,关于诚信有这样的记载:“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朱熹继承并进一步在《中庸集注》中注解说:“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引申出对于天道的论述,“诚”与“诚之”分别寄予了“天道”与“人道”的特征,认为天道之“诚”在于“不二”,是纯而不杂,真实的事物本然状态,认为“诚”既是天所固有的“理”之本然,又是人的先天本性。
五、授“不远复”
“不远复”三个大字是刘子翚写给朱熹的遗训。绍兴十七年,朱熹18岁时,刘子翚病重,朱熹持弟子礼日夜侍疾,老师知道自己时日已不多,邃于《周易》告诉朱熹从《易经》中得到入道的门径,并把“不远复”三字符作为生平绝学传授给朱熹:
吾少未闻道。官莆田时,以疾病始接佛老子之徒,闻其所谓清净寂灭者,而悦之,以为道在是矣。比归读吾书,而有契焉,然后知吾道之大,其体用之全乃如此。抑吾于《易》得入道之门焉。所谓“不远复”者,乃吾之三字符也,佩服周旋,罔敢失坠,于是尝作《复斋铭》《圣传论》,以见吾志,然吾忘吾言久矣!今乃相与言之,汝尚勉哉!(《文集》卷九十《刘子翚墓表》)
“不远复”即迷途不远,必欲克己复礼之意。朱熹对“不远复”的意旨越是念念不忘,学识就越有长足的进步。他有诗《克己》长咏:
宝鉴当年照胆寒,向来埋没太无端。
只今垢尽明全见,还得当年宝鉴看。
朱熹谨遵师训,克己读书,追求“复”字的决心呼之欲出。刘子翚引领朱熹为学的方向,从此朱熹一直朝着道学真理之光前行,终成大业。
诗风引领
宋代的理学家不仅仅只是理学家,只是理学的光辉盖过了其他文学表现形式。理学家创作的诗歌同样也在宋史上绽发出鲜艳的花朵。刘子翚精通经学,还是当时著名的爱国诗人,现存诗663首。他的诗歌造诣颇高,纪昀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其“风格高秀,不袭陈因”。钱钟书先生曾这样评价刘子翚:“刘子翚却是诗人里的一位道学家,并非只在道学家里充个诗人。他沾染‘讲义语录’的习气最少,就是讲心理学伦理学的时候,也能够用鲜明的比喻,使抽象的东西有了形象。”刘子翚曾随父戎马征战,后在抗金将领张浚部参议军事,在陕西、四川等地抗击金兵,父亲刘韐死于靖康之难刘子翚接到噩耗后痛不欲生,含着满腔悲愤,扶父灵柩还乡,安葬于五夫里,庐墓三年之后出任福建兴化军通判,屡有政绩,国恨家仇时常萦绕在怀,但奸臣当道报国无门,遂致忧愤成疾,自号病翁。绍兴二年(1132)以病辞归故里,以右宣教郎主管武夷山冲佑观。归隐五夫里屏山下,因纱帽山三峰耸立有如巨屏,刘子翚便取名“屏山”。从此屏山先生在屏山下的屏山书院专事讲学和著述,广招弟子,刘家子弟远近异姓的好学子弟皆就读于此。刘子翚年三十丧妻不再娶,无子嗣以兄子刘玶为后,事继母吕氏,教育侄子,克尽孝友之道。朱熹的到来让他满心欢喜,对这一位聪慧的少年寄予了厚望,倾力教诲,师生感情日深,交往益笃。刘子翚诗作风格很明朗豪爽,尤其是那些愤慨国事的作品,他的《汴京纪事》二十首是靖康之变后咏叹山河破碎的忧时爱国名作“帝城王气杂妖氛,胡虏何知屡易君。犹有太平遗老在,时时洒泪向南云……”前七首纪国都沦陷,后十三首忆往日繁华,以对比见感愤,殆若“诗史”广为传颂,使少年朱熹读后深深地渗入心田,使他对国家之命运和黎庶之疾苦铭心镂骨,萌生了早日服膺华胄的决心,激发了朱熹济世忧民、坚决抗金、力挽衰世的忧患意识和爱国热忱,又磨砺出朱熹明朗深邃的文思和诗才,朱熹还刻意学习刘子翚的诗风,对他的诗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朱熹少年时即深受刘家爱国思想的熏陶,成年后朱熹痛感报国无门,有诗感叹《同林择之范伯崇归自湖南,袁州道中多奇峰秀木怪石清泉请人赋一篇》曰:
我行宜春野,四顾多奇山。攒峦不可数,峭绝谁能攀。
上有青葱木,下有清泠湾。更怜湾头石,一一神所剜。
众目共遗弃,千秋保坚顽。我独抱孤赏,喟然起长叹。
刘氏庄园坐落在五夫纱帽山下,枕山带水,清澈的潭溪从庄前流过,高下布置有悠然堂、海棠洲、醒心泉、怀新亭、宴坐岩、山馆、凉阴轩、橘林、莲池、南溪、早赋堂、横秋阁、万石亭、桂岩、百花台、荼縻洞、意远亭十七景,显示出刘家的富贵儒雅气派,刘子翚在山环水抱的屏山书院悉心教育学生,每有余空,教授学生吟诗作赋,借景抒情,寓教于乐,咏唱潭溪十七景,又集结成诗《潭溪十七咏》,为表达对老师的崇敬之情,朱熹把老师咏唱的《潭溪十七咏》手书刻石。《闽书》载:刘子翚曾每景题诗一首,朱熹为书刻潭溪石上。后有朱熹和张轼《城南杂咏二十首》的《奉同张敬夫城南二十咏》全诗抒写景物,讴歌出尘脱俗的隐居生活,暗含怀才不遇之意。刘子翚擅长运用诗歌的手法借景抒怀、借物咏志,以山水通于理道,又有谁知道是否为朱熹《九曲棹歌》的诞生有无埋下伏笔呢?朱熹对严师独具特色的诗风是欣赏的,朱熹在《屏山集跋》中评价说:“先生文辞之伟,固足以惊一世之耳目,然其精微之学、静退之风,形于文墨,有足以发蒙蔽而销鄙吝之心者,尤览者所宜尽心也。”在恩师的指点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然成为老师形影相随的诗友及老友。刘子翚在一首《病中赏梅赠元晦老友》的诗中写道:“梅边无与谈,赖有之子至。荒寒一点香,足以酬天地。天地亦无心,受之自人意。韬白任新和,风味要如此。”刘子翚把眼前这位有着鸿鹄之志的少年看成是“荒寒一点香”寄托了无限的希望。
刘子翚深厚的民族情感和拳拳爱国之心及旅景骋怀、咏物遣怀的诗风对朱熹皆有所陶染。朱熹对现实政治表现出极大的愤懑在《墨梅》一诗中流露:
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凜冰霜。
如今白黑浑休问,且作人间时世装。
诗歌是对生命意识的捕捉,老师感时忧时的爱国情怀、诗骨与诗风润物无声却掷地有声。此外刘子翚感时伤怀、咏史感怀、山水咏怀,热爱自然山水、传达哲理领悟的诸多诗作,不拘一格,让少年时的朱熹就爱上了诗歌创作,深深地陶冶着少年朱熹,朱熹存世诗歌共计1400余首。
刘子翚与朱熹相处的短短四年,却给予了朱熹无尽的思想源泉,他用尽全力引领着朱熹的成长、成才,毫无保留地授予他中华文化传承之根本,他是最早为朱熹开启理学思维和引导朱熹援佛入儒的启蒙者,他把儒释道三者合一的思想毫无保留地灌输给了少年朱熹,离世前还以《易经》中“不远复”三字符赠予朱熹,引导朱熹往后求知的方向。此外,刘子翚所著的《维民论》所折射出的固本安邦的经世维民思想,则成为朱熹以民为本治国平天下思想的根基。他的影响始终穿透在朱熹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和教育原则上,朱熹不负老师所望,将儒学发扬光大,成为理学大师、思想巨擘、教育名家,在宋代诗歌史中画上了浓重的一笔,正是老师用“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教育精神培育着朱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