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顺治九年(1652)九月底,“明末四公子”之一、清初孔尚任《桃花扇》传奇剧本原型主人公、一代才子侯方域游历江南,特地专程从南京坐船到金坛看望他少时的私塾老师蒋鸣玉,师徒两人月下饮酒赋诗畅怀离别之情。侯方域写诗一首《赠蒋黄门鸣玉》,后来又将此诗收在他的《四忆堂诗集》中。诗云:
蹉跎犹豫客,老大更吴吟。夜到黄门宅,秋怜白发心。忆曾交弁角,谬许附璆琳。燕翼差池雨,鹤鸣叆叇阴。明公题禁闼,贱子泣遗簪。岂谓风云异,同遭猰侵。《江南》哀庾信,邺下想繁钦。幸有青晖在,莫令碧海沉。艰难重握手,不觉醉横参。
所谓“黄门”,官名,指给事中;因给事黄门,故名。
蒋鸣玉,字楚珍,早年为雪苑社成员。雪苑社是明末清初大江以北影响最大的文社之一。明崇祯丁丑年(1637)中进士,蒋鸣玉曾官至台州府推官、兵科给事中(明清两代参与军事监察的职官名称,为皇帝的近恃职官)。明末参加复社,亦为重要成员。
在《赠蒋黄门鸣玉》诗中,侯方域深切地回忆了过去交往的日子。如今,看见老师已是两鬓斑驳,不觉心动。老师晚年归隐、不愿仕清之心志,着实让人钦佩。想起年少时率性而文竟然还得到老师的赞许和推崇,实在让人惭愧。
侯方域少有文采,写诗作文,时常得到蒋鸣玉的褒奖。清代名人徐作肃为侯方域写的《明经朝宗墓志铭》上说他“十五应童子试,县、府、道皆第一。蒋黄门鸣玉,一见其文,惊异,引与遍交当世士。”而侯方域后来在他自己的《壮悔堂文集》卷三《与任王谷论文书》中也这样写道:“仆十五岁时学为文,金沙蒋黄门鸣玉方为孝廉,有盛名,每见必称佳,仆且自喜。”可见蒋鸣玉对当时的侯方域有多大的影响。
蒋鸣玉,做官为文,皆有称道之处。《四库全书总目》有其小传云:“鸣玉於《四书》、《五经》皆有讲义。解《四书》者名《舌存》,今未见。解《五经》者名《圭约》,言如土圭之测日影,以至约而赅至广也。”其著作甚多,有《怡曝堂集》、《四书讲义舌存》、《尚书议义舌存》、《政余笔录》4卷等。
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