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诸葛佩圣

乡党周文良先生写了一篇《儒林黄金瓜》的文章，读来亲切怀旧，儿时各种瓜和瓜的故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浮现。

黄金瓜是儒林的当家瓜，这是儒林地区特有的。黄金瓜也叫梨瓜，因为它的形状长得像梨，椭圆形的，瓜纽一头略小，瓜脐一头略大，瓜皮是金黄色的。黄金瓜有两个品种，一种是纯金黄色，瓜皮是光的。还有一种是有条纹的，条纹颜色略白，略凹，条纹有一指宽，整个条纹从瓜纽到瓜脐。

儒林可以说是一个有名的瓜乡，每户农家或多或少都会栽种些各种各样的瓜。瓜的品种很多，有西瓜、水瓜、菜瓜、黄瓜、丝瓜、柿子瓜、老鼠瓜等等。最主要还是蕃瓜和冬瓜，蕃瓜被儒林人叫香瓜，也有地方叫南瓜、北瓜。它个大，扁圆形，大的有七、八斤乃至十来斤，小的也有三、四斤，贫困时期农民都把它当主粮吃。西瓜有圆的，也有椭圆形的，和普通蕃瓜差不多大，西瓜绿皮黑籽红瓤，也有花皮的，味甜，水分足。现在是花皮的多，小时候我们吃西瓜，从来不用买。午饭一过，人们都在家中歇晌，看瓜的老头也在瓜棚里打盹，我们一群小伙伴就到瓜田去偷瓜。那时的瓜都是生产队集体的，偷了之后就抛到河里去，西瓜在水里是浮着的，小伙伴们全“扑嗵、扑嗵”跳到河里去，由力气大的伙伴抡起拳头，“嘣”的一拳西瓜开了花。瓜吃饱了就打水仗，打累了就在水里休息，人仰着脸朝天浮在水面上睡觉，掐张荷叶遮在脸上，想沉都沉不下去。有时候晚上也出动，晚上出动就要分工了，先派两个能说会道的伙伴去瓜棚，缠着看瓜老头说要听他讲故事，其他人就在瓜田里了，夜里看不出瓜生瓜熟，但每个人都有一手辨别西瓜生熟的绝技，只要用手指在瓜上弹两下，听到“咚咚”的声音就是生瓜，听到“扑扑”的声音就是熟瓜。

水瓜是用来解渴的，长条形，体型较粗，大的有热水瓶那么大，一般二、三斤重，皮是深绿色的，肉白中带青，水分特足，瓜皮特别薄，所以吃水瓜从来不用削皮，都是连皮吃的。夏天基本上家家都有水瓜，洗干净后放在水缸里，也是浮在水面上的，放水缸里的作用是保新鲜，保水分，吃的时候凉快。

菜瓜和黄瓜主要是当菜吃的，在锅里放上些许油盐炒瓜片吃，也可以切成很薄的片用盐码一下浸透后把水挤干做成冷盘。夏天晚饭喝喷香的大麦粥就着脆生生的咸瓜片，现在讲起来就是美味了。

丝瓜不能生吃，是专门用来烧汤的，把丝瓜皮削去，将瓜肉切成一小箍一小箍的，起一下油锅，再把切成小段的油条入锅煮汤，加点虾米再打个鸡蛋进去，那丝瓜油条虾米鸡蛋汤的味道打嘴都不丢。

每年一到盛夏，儒林各种瓜都集中上市了，数量最多的要数黄金瓜。儿时儒林老街不长，窄窄的，那街道两边摆满了瓜摊，从东街朝西街一看，满眼金黄，真可谓“满眼尽是黄金甲”。这街上摆摊的都是零售的，奇观还在街东的大河石桥边上。这儒林大河是通往长荡湖、滆湖、长江的。当然也通金坛、湟里、常州的。儿时运输陆路少，因为没有公路和汽车，基本都是从水路用船运输。儒林大河上有座千年石拱桥，每天凌晨，那大河小石桥边上的小木船就排上了队，干啥呢？这是瓜贩们来儒林采购黄金瓜到附近各镇去卖的，最远的有常州来的小木船，都是人工用手摇橹和在岸上背纤的。天一亮，各村的黄金瓜就会集中到小石桥边上的码头上，码头设立了有专门帮瓜农称瓜算钱的班子，一条船装满开走了，后面的船再依次而来，那情景真是蔚为壮观。

回忆起儿时的情景，真是回味无穷，其乐融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