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玉华
单位四周有高高的围墙,水泥地把所有的房屋、过道连接成一个整体。在水泥地的边缘,围墙和水泥场地之间,有一小块泥土地。有泥土的地方,就有种子生根发芽。即便是这样的被遗忘的角落,也不例外。春天,早有绿色挤满土地,一样会发芽、开花。春天,总是这样生机勃勃,在你转身的功夫,花儿开了又谢了。就在我脚边有几颗锯齿形叶子的野草,它开出黄色的花。曾经想,莫非是蒲公英?很多植物的辨识还是源于小时候的打猪草,或者初中植物课上老师的讲解。
再次来到角落时候,我惊奇的发现,那个疑似蒲公英的野草的顶端,挂满了一个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球。蒲公英!我确信无疑的叫了起来,欢喜的笑容溢满了我的眼角。我摘下一个带绒球的桔梗,高高举起来,轻轻一吹,小小的白色伞,立刻随风飘向围墙外。而我的思绪,也随着它飘向远方......
耳边响起一首儿歌:“一个小球毛绒绒,好像棉絮好像绒,对它轻轻吹口气,许多伞兵飞天空”。而眼前却像是在放电影,在儿歌声中,恍惚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念书的学校后面是长长的河埂。我们总是在课余时间,穿过河埂斜坡上的桑树林,来到河埂上奔跑玩耍。河埂上长满了蒲公英,我们奔跑时候会踩上它,听大人讲,即使踩踏也不会影响它开花结果。初夏时分,蒲公英上挂满了白色的绒球,随风吹过,白色的种子借着风吹得很远。
那日,母亲来家,一件一件往外掏为女儿积攒的宝物,所有的物品都凝聚着她的浓浓爱意。最后拿出一包晒干的草,母亲说是蒲公英。那是去年冬天打电话回家,问问母亲能否找到蒲公英,用来泡茶喝。蒲公英,能治疗我的咽炎。女儿的一句话,早已成一块石头压在了母亲的心头上。开春,母亲就弯着腰,仔细地挖起路边的蒲公英草,洗净、晒干,小心地收藏那里。于是,它成了母亲宝物里面不起眼的一件。轻轻地包裹,我拿在手里却分明感觉沉甸甸的。
当年的蒲公英宛如母亲,质朴地劳作,把青春奉献给子女。而如今扎根于异乡,开出花,又把小伞兵送出去。生命总是如此生生不息,反复轮回。就如爱,也是轮回的流动,流出的爱也最终会回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