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谢丽霞

暑假正是读书时，八月，我打开了《黄风醉》。

《黄风醉》是由葛安荣和李永兵合写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以“黄风酒”为中心，以李家四代人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为线索，展现了黄风酒酿造传承人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文化和智慧。小说生动刻画了在改革开放时期爷爷、父亲，李笑儒、李笑澜，徒弟杜心武、叶小蝶、候天爱等人物性格特征，他们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在改革浪潮中奋勇拼搏，因不同的性格导致不同人物的命运，错综复杂，环环相扣，引人入胜。

改革和人性是这部小说探讨的两大主题。作者表面描写了李笑儒历经黄风酒的历史，在迷茫和痛苦的抉择中走近并融入改革大时代，显示了改革开放时期企业重组改制方向的正确性和酿酒技术在新时代下仍然以不同的方式在传承延续。在这条明线下，还隐藏着一条暗线，那就是中国传统的、深沉的人道主义情怀。在轰轰烈烈改革浪潮中，只有顺应时代发展的同时，坚守自己的初衷和道德底线，踏踏实实地做事，清清白白地做人，才能在现实生活中实现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驱动人类行为的所有心理动机，最初都源于自己的欲望，只是在追求利益的方式上，会有善恶之别，从而形成可相互转化的善人与恶人。”在我眼里，主人公李笑儒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恶人”。他深知，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侯天爱更关心他。在那散伙饭中，他喝得天旋地转，是侯天爱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默默伺候他，开水壶里倒出的水，都要用唇去试温，再吹凉变温，喂到他的嘴边。两个人“洞房花烛夜”，蜡烛烧尽，火光吞噬衣服木床，李笑儒动也不敢动，侯天爱一边拼命扑火，一边把李笑儒往外推。“多大的事都有我。”她孤身一人，把熊熊烈火扑灭，把所有的责任独自扛下。当消防，公安介入后，一直躲藏的李笑儒，索性逃到了非洲，眼不见为净。看到这里，“胆小懦弱、不敢担当、害怕责任”等词劈头盖脸地要砸向他，当看到身心受伤的侯天爱，独自躺在医院，痴痴傻傻地空等着心爱的人来看她时，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这大概就是作者尊重现实、尊重人性的写法吧。当灾难发生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是英雄，至少李笑儒不是。巴尔扎克说过，“苦难是人生的一块垫脚石，对于强者是一笔财富，对于弱者，都是万丈深渊。”李笑儒显然也不是弱者，他在苦难中学会了内敛，沉稳，只闻酒不喝酒，把心性历炼成和黄风酒相通和谐，成了从来不夸人的爷爷眼里一流的酿酒师。当爷爷去世时，他又想起来了佛教公案：多哲活佛的上师让他喝酒，多哲活佛先是不喝，后来想上师是佛，就喝了酒，结果开悟了。李笑儒拧眉思索，突然头顶出现一道亮光，他，也终于开悟了。多年不喝酒的他，端起酒杯，挨个敬酒。

作者的笔，如同一个个清晰的镜头，将时光拉远又拉近，把生活在社会底层人物的矛盾和冲突，描绘得丰满又细腻，使人读起来身临其境，悲悲喜喜。但相对于波澜壮阔的改革而言，这些人物不过是漩涡里的一滴水，滚滚向前的时代发展的车轮，不可避免地要碾碎个别人的美梦。作者正是以这种现实主义情怀，从普通人的角度反应了大时代的发展，从而唱出了黄风酒悠扬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