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莉敏
豆腐,便宜,家常,简单,在大众眼里却颇有人缘。
经它制成的食物种类繁多,麻婆豆腐、鱼香豆腐、香煎豆腐等等,就连发霉的豆腐:臭豆腐,也能成为一道经典美食,让人不禁拍手叫绝。
大煮干丝,淮扬人的心头好。
干丝堆在飘着黄油的老母鸡汤里,配上菜心、虾仁、笋片、木耳,简单的食材却有丰富的味道,用朱自清先生的话来说,还真是“看起来清淡,闻起来清香,吃起来清爽”。
扬州的干丝,分为烫干丝和煮干丝,二者的用处与妙处各不同,外地食客自是不懂。“加料千丝堆细缕,熟铜烟袋卧长苗,烧酒水晶肴。”清代惺庵居士的《望江南》,不仅生动道出了当时居民品尝“加料干丝”的情景,且有市井味。
烫干丝的原料是豆腐,厨师们须将豆腐拿在手掌上切成头发丝大小的细丝,当《舌尖上的中国》介绍这一制作工序时,贪恋美食的人,在看到精湛手法瞠目结舌之余,大有直奔扬州一睹干丝的冲动。
到了北方,豆腐又是另一种吃法。
小葱拌豆腐是山陕一带常见的凉菜,数九寒冬围在家里被热暖气烘着,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小葱拌豆腐,酒盅里斟满酒,许久不见的老哥俩就能侃半天。一清二白,清清白白,此时葱香、豆香搭配在一起,舀一勺放在嘴里,舒坦、自在。
客家酿豆腐,客家名菜之一。将油炸豆腐或白豆腐切成小块,在每小块豆腐中央挖一个小洞,将香菇、碎肉等佐料填补进去,再用砂锅小火长时间煮,食用时再配味精、胡椒等调料。见到桌上这样一盘精致的豆腐时,友人连连惊呼新鲜,它与北方豆腐是豆腐,肉是肉的吃法截然不同。
南甜北咸,是南北饮食的主要差异。北方菜重盐、重酱、重葱、重蒜,南方菜则喜欢少盐、少味精、多糖。于是,南方人嫌弃北方人口味太重,北方人则嫌弃南方人口味太清淡。
这场旷日持久的饮食之战渊源深厚。南方多雨,光热条件好,盛产甘蔗,在糖类“包围”下,南方人慢慢养成了吃甜的习惯。而北方地处暖温带,冬季寒冷干燥,菜少,于是人们便把易于存放的菜腌制起来慢慢“享用”,时间久了,咸便是餐桌主打,屯菜也成了当地居民的习惯。梁实秋曾在他的《雅舍谈吃》一书中描写道:在北平,白菜一年四季无缺,到了初冬便有推小车子的小贩,一车车的白菜沿街叫卖。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论是祖国最南端广州,还是江南水乡扬州,亦或黄土高坡太原,饮食差异,造就的性格自然也大相径庭。且不说,生活习性的不同,单从过往食客的谈吐、衣着便略知大概,北方三五大汉定不会约在粤式早茶店碰面,生性豪放的他们坐那会觉得不适,聊天会觉得放不开,他们更喜好能释放自己的酒楼包间,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一番酣畅淋漓的划拳让三千烦恼顿时抛于耳后。江南女子也定受不了漫天黄沙、狂风呼啸的大西北,撑一把油纸伞、着一身旗袍于细雨中缓缓从巷弄里走出,与她们的温婉、恬淡更相得益彰。
饮食之别,在恋爱和婚姻里体现尤为明显。身处围城的北方女子和南方姑爷,日子想要和谐,势必得在饮食上妥协让步,一方迁就另一方。生活中,因“吃什么”、“怎么吃”,大动干戈、分崩离析的例子比比皆是。实例多了,操碎了心的北方父母便会在女儿找南方男友时,建议“不要找,生活差异很大,吃不到一起。”某种程度上,“食”成了影响家庭和谐的潜在因素。
我国疆域广袤、幅员辽阔,若要细分还可分成“华东、华南、华北、华中、西南、西北、东北”7大区域。又比如东北和西北,虽同属北方,但其地理地貌、风土人情却有着天壤之别。不同地域造就不同文化,不同文化衍生不同饮食,南北方差异也好、东西部差别也罢,归根结底皆因祖国960万平方公里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也感谢这样的差异,让我们可以饱尝美食,欣赏美景,人生有诗,也有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