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建民

耄耋之年的母亲，身体有好几种病，去年在家不慎又跌了一跤，从那以后平时特别爱走路的她，行动就非常不便了。

一天上午，我带着水果和点心去看望母亲。一见到我，母亲指指自己的头，对我说头上痒了，可能头发脏了想洗洗头。听后我立马说：“我来为您洗头吧。”母亲连忙摇摇头，“哪能让儿子洗头呢？”。“没关系，为什么儿子不能给妈洗头？”母亲不停地摆摆手，说把水准备好就可以了，她要自己来洗。我说：“不行啊，您年纪这么大了，行动又不便，还是让我给您洗吧。”在我的坚持劝说下，母亲“嘿嘿”地笑着终于答应了。

我端来一盆热水，用手试试水温刚好，便小心翼翼地搀着母亲在床边的椅子上坐好。然后我拿来毛巾，放在盆里浸湿，吩咐母亲低下头。用热水把头淋湿，抹上洗发精，再用手指轻轻挠挠。洗完后换来一盆清水，冲洗她那已经稀疏的白发，反复两次后，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随后用干毛巾把头发擦干，顺手把脖子也洗干净了。收拾完毕，看到她精神好了许多，眼角边干枯的皱纹也舒展了。这时我拿起了木梳轻轻地把她的头发理顺，一下一下地认真梳理着白花花的头发，这一梳一梳凝聚了我对母亲无比敬重和爱戴。

我们每个人都有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在父母慈爱的目光下成长的那一阶段，那时因为我们过于弱小、过于娇嫩，离不开父母的呵护。同时，我们也建立起了对父母的依恋和敬意。

当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时，母亲却老了，白发苍苍，风烛残年。每当我看到羸弱而多病的老母亲，看到她那苍老的脸庞、深陷在眼窝里那混浊的眼睛，看到她佝偻着背脊，手打着颤时，顿时我的心里涌起一阵阵的酸楚。母亲真的老了，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变得越来越老，甚至离我而去。但愿在母亲的有生之年，我们做子女的能多给她一点温暖，多给一点关爱，多理解她那喋喋不休的话和让人不可理解的行为，多善待年老的母亲，就像小时候母亲包容我们那些让人难以接受的缺点一样。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在为母亲洗头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会想起小时候母亲为我洗头的情景。以后我将坚持不懈承担起给母亲洗头的活儿，让母亲高兴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和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