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在家中,已有两月余。在这期间我又一次观看了德国斯图加特芭蕾舞团演出的《茶花女》录像,再一次被其深深感动。
年轻时读大仲马的《侠隐记》、《基度山伯爵》等小说如痴如醉,欲罢不能。后又得知大仲马认为自己最好的“作品”是小仲马,便开始读小仲马的《茶花女》,这才将我的阅读兴趣扩展了。但是,我当时只能从开明书店找到由小仲马改写、刘半农翻译的话剧版本,译本薄薄的,后来才看到林纾等人的小说翻译版本,都是通宵读完。当时太年轻,还不能理解其反映的社会意义,但是其中凄美的故事情节、动人的场景描写,尤其是在小说的结尾部分,当薇奥丽塔的日记和遗书层层深入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时,真是字字血泪、声声哀怨,极其深刻地打动、影响了我。
60多年前在北京读书期间,我十分幸运地在天桥剧场观看了由李光羲和张权主演的歌剧《茶花女》。这是新中国第一次上演的外国歌剧,真正使我感受到这部威尔第作曲、被誉为“世界上最美、最受欢迎”歌剧的非凡魅力。不夸张地说,有些场景和唱段至今仍历历在目,在耳边回响。当然,后来我还欣赏过由其他世界名家主演的不同版本的《茶花女》,加深了我的印象。
《茶花女》小说中,薇奥丽塔是一位善良、聪明、美丽而纯净的女人,是被压制人性、摧残爱情的社会吞噬、值得同情的弱女子。这使我想起了陈寅恪笔下的柳如是、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卡列尼娜,以及《桃花扇》里的李香君、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和雨果《悲惨世界》中的芳汀,还有马斯涅歌剧《泰依思》的凄美故事。延伸开去,蔡文姬的《胡茄十八拍》、王昭君的“平沙落雁”,以及《曼侬·列斯戈》中女主人公的凄凉等等,可以这样说,在人类能够触摸到的历史中,包含了一部部妇女辛酸的血泪史。
芭蕾舞剧《茶花女》有两大看点:一是编舞抓住了小说开始时阿尔芒送薇奥丽塔定情物这一重要线索,将悲剧《曼侬·列斯戈》作为“影子”舞蹈依附在整个舞剧之中,加浓了全剧的悲剧色彩,这也是现代芭蕾的一大创造;二是将肖邦的钢琴曲作为主题音乐,诗化了整个舞剧的气氛。我是肖邦音乐的崇拜者,我认为,无论是歌剧或者舞剧,音乐都是起主导作用的,没有威尔第的音乐就不可能有歌剧《茶花女》的成功。肖邦的音乐在芭蕾舞剧《茶花女》的几段双人舞中,成功演绎了小仲马小说的悲愤感情,又抒发了肖邦音乐幽怨、凄凉、哀伤的悠远意境。
总之,不管是小说《茶花女》、歌剧《茶花女》,或是芭蕾舞剧《茶花女》,都给我留下了深远的印象。随着时代变迁,妇女的形象也完全改变了。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爆发,援汉的医务人员绝大部分是女姓护理人员,这些巾国英雄的感人事迹催人泪下。病毒猖獗之时,她们挺身而出的英勇之举令人肃然起敬。这就是新中国、新时代的女姓,我为她们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