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供稿：宝武管理学院

近两年西方国家在关键核心技术上，对中国科技型企业实施了卡脖子的封锁，让我们感受到科技强国不仅需要大国重器，更需要有一颗大国雄心。本文在回顾中国科技的发展历程的基础上，解读中国科技崛起之路和未来的前景。

一、中国科技自主创新成就示例

关于中国的自主创新，我想谈谈“两弹一星”和高铁的例子。我个人对“两弹一星”情有独钟，我认为没有“两弹一星”就没有今天的中国。

谈“两弹一星”，就要从抗美援朝开始讲起。朝鲜战争结束的时候，彭德怀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其中写道，“朝鲜战争结束了，我们取得了胜利，但是我们吃了大亏，亏就亏在我们的武器不如人，而我们的代价太大了。”毛主席说，彭老总说的对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是用我国战士的血肉堆起来，讲白了就是因为你没有武器，没有先进的武器，你仅仅靠所谓的人民战争的那种思想是不够的，是要受欺负的。所以那个时候毛泽东高瞻远瞩，大力发展国防科技。

有了“两弹一星”之后，中国的外部环境就改变了。最典型的就是联合国恢复我们的合法席位。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同时，依靠国防基础，国家发展日益强大。

第二个例子说说高铁。高铁是我国自主创新的成果，有自主知识产权。其实每一种交通工具都有它自己的优势。高铁的优势是集所有交通工具的优势于一身，尽量避免其他交通工具的劣势。比如它速度很快，接近于飞机，但是它的票价只有飞机的1/3左右。而且它很便捷，适于长途旅行。

所以，2018年首届进博会举办，习近平总书记送给上海三个“大礼包”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支持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而这个国家战略，我认为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条件就是，长三角通过高速公路网高铁网实现一体化。

二、中国科技自主创新经验启示

中国科技有三大转型做得比较成功。一是从国防驱动向经济驱动的转变。二是从学习前苏联向学习欧美的转变。三是从跟踪模仿向自主创新的转变。

从国防驱动向经济驱动的转变来说，科技发展必须面向经济建设主战场，无论是我们的基本路线也好，还是对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表述也好，根本的要求就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要面向经济建设。依靠科技创新来促进经济的发展，这就是所谓的经济驱动，我们目前仍然是这样。

第二个是从学习前苏联向学习欧美的转变。中国勇于并善于向我们的对手学习，这是中华民族能够崛起的深层次原因。

重点谈谈第三个转型。学习的第一步就是跟踪模仿。自主创新是跟踪模仿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选择必然结果。总书记说，“我们不能总是用别人的昨天来装扮自己的明天。”这句话我印象极其深刻。我们不能有技术依赖。中国的自主创新有三大基本经验。

一是举国体制。我们以国家利益为最高目标，动员和调配全国的有关力量，包括精神和物质资源，去攻克世界尖端领域的或者是国家级的特大项目工程。

二是规划科学。20世纪以来，因为科学展现出来的巨大力量，使得国家力量已深深介入到科学发展之中，科学已不再仅仅是科学家的兴趣。尽管每个具体的科学发现和突破无法预测，但增加对科学的投入、有效组织对科学问题的攻关、给予科学家更多鼓励，显然有助于加速科学突破发生的频率。把科学纳入国家战略，激励科学发展，几乎成为二战之后各国政府的不二选择。

三是科教并举。杨振宁先生写过一篇文章《中国文化与近代科学》，核心意思讲了四点：从国家建设的角度来看，中国大学培养了几代毕业生，他们对国家的贡献无法估量；从中国大学生的水平来看，平均水平不低，而且中国最急需要的就是大多数学生能够达到较好的水平，为社会作出贡献；从中美两国教育的比较来看，各有优劣，不能一概否定中国，而盲目迷信美国；从培养研究生和科学研究的角度，中国大学确实比先进国家落后许多。

原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院长钱颖一在2014年12月发表了一个演讲，题目叫《中国教育问题中的均值与方差》，他说，我们不能否定中国教育成绩，因为中国过去35年经济高速增长，如果教育失败这是不可能的。中国教育在大规模基础知识和技能传授上很有效，使得中国学生在这方面的平均水平比较高。

杨先生指出的“我们的科学研究和研究生培养不如外国”，相对应的，钱院长在文中提到的就是方差小，即我们的杰出和拔尖创新的人才少。

三、聚焦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创新

“新冠肺炎疫情作为第一个现代大流行病，将重新定义我们这个时代”，这是比尔·盖茨在4月份演讲时提到的。什么叫重新定义我们这个时代？人类历史上面临的每一次重大挑战，都是科技创新领域的重要机遇。我们不能悲观、不能消极，要看到危中有机。所以我们需要从战略的高度科学研判疫情对中国科技创新的影响。

一是国际疫情形势对科技创新形成强烈需求，国际竞争加剧。二是国际疫情形势将改变中国科技创新的外部环境，增加科技创新的成本。三是加速科技创新的步伐，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时间窗口。四是让制度创新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更加凸显，必须加速推进。

如何看待关键核心技术的研发？第一，关键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因为你买来的是设备产品零部件，而不是技术能力。技术产品和技术能力是不一样的。设备产品不等于技术能力。技术能力是内生的，是组织内生的，你要掌握这个技术就必须自己干，否则就是买一堆零部件而已。凡依赖“市场换技术”的产业，都会受制于人（汽车、飞机）。凡摒弃“市场换技术”的产业，都掌握主动权（高铁、航天）。

第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需要“一张蓝图干到底”。我们要从体制机制上来保证企业聚焦关键核心技术。大企业要形成像华为基本法这样的法案，企业要形成对于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和投入的一个机制，不会因为领导的更替而改变。如果说有改变，只能是方式方法的改变，而不是支持核心技术创新本身的改变。

第三，关键核心技术的自主创新与技术引进是不矛盾的，是统一的。自主创新是内因，技术引进是外因。自主创新绝不是关门主义和自我封闭。技术引进的质量取决于自主创新的能力。没有吸收能力的技术引进是低效甚至无效的。

纵观世界历史，没有一成不变的、永恒的大国强国，大国强国之间的竞争与更替是必然的，中国的崛起是必然的。对此，我们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要对科技强国光明前景充满信心，要对科技强国艰辛道路做好准备，科技强国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

演讲者：

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黄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