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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4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4-01-26

江南的雪

孙可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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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飘舞着雪花,我忍不住向远处眺望,仿佛看到了童话般的世界。窗外的雪景,不禁又让我想起20世纪60年代末,我们家在农村的往事。

那时,我还是个少年,来到农村心里一片茫然。刚落户时住的是牛棚,我们兄弟俩平时住在学校,周末才急忙赶回家,每次回家都要帮大人做很多事情。一天凌晨,父母让我排队去买食品,由于是限量供应,去晚了就买不到了。那么冷的冬天,我们兄弟俩还穿着秋衣,寒风刺骨。天上寒星闪耀,窄巷的石板街道又凹凸不平,落雪后踩上去很湿滑。身上的干雪积累多了,远看便有了圣诞老人的模样。雪花掉进衣内,一股凉意让人全身直打寒颤。

在回家的途中,雪覆盖了所有的道路,小镇、堤埂、村庄、农田全改变了模样。我们跌跌撞撞往家赶,回到家后还没有休息好,就要在周一的凌晨出发,赶十几里的路返回学校。

后来,我转到另一所中学,还是要走很多路。来回的路上,圩塘稻田的雪连成一片,还要摆渡过河。有船公时,我们要交几分钱过河;船工不在时,就自己拉绳子到对岸。住校的几十个男生都挤在一个大教室里,门窗是三合板纤维板拼装起来的,有破损时只能用报纸糊上了对付一下。我是新生,来得比较晚,只能选择放在门口的那张床,就更冷了。开阔的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还是次要的,最难受的是西北风吹得门窗、报纸哗哗响。我冷得缩成一团,只能裹紧薄被熬到天亮。

在学校里,下雪也觉得很有趣。我们清扫积雪、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同学中有个淘气包,邀我们去树林里玩,神秘兮兮地说树上有只奇鸟。众多同学都好奇地围过来,脖子伸得老长,向上张望。这家伙猛蹬树干后急跑开,树上的雪灌满了我们的脖子,他却像打了胜仗一样洋洋得意,咧开嘴哈哈大笑。

江南的雪,让我想起童年往事,更让我体会到现今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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