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写风,却从不只写风,会写湖面的波纹,树与叶的舞蹈,屋檐下铃铛的歌唱;我们写雪,却从不只写雪,会写寒风的凛冽,梅花开的孤傲,会去写千山鸟飞绝;我们写雨,却从不只写雨,会写芭蕉的落絮,梅子酒巴山夜,黄昏窗外点滴声;我们写少年,却从不只写少年,会写飞扬与跋扈,一场风华大眠,欲买桂花同载酒。
“嫦娥”揽月,“神舟”飞天,“天宫”遨游,让神话故事的光芒绽放在现实,这是我们自信豪迈的浪漫。李白墓前的两瓶美酒;霍去病墓前的数颗巧克力还有袁老去世时医院门口那三束带着新鲜泥土与雨水的水稻。我们会担心诗仙太白去了他乡酒还够否?会思虑霍将军去世的时候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朋友,应该也爱吃甜食。送给袁老的悼词上写着“这世上没有神仙,也无需立庙,因为每一缕升起的炊烟,都是飘自人间的怀念”。这是我们心底柔软的浪漫,我们以鲜花美酒替他们送行,我们替他们看这个盛世,守护这个盛世。
1937年淞沪会战时,国民党第18军14师奔赴罗店前线,师参谋长郭汝瑰被师长霍揆彰火线任命为42旅代理旅长,率领全旅8000人固守南北塘口一线阻击日军,在日军数十架飞机和舰炮的狂轰滥炸下,坚守阵地7天7夜。战局危急关头,郭汝瑰给霍揆彰写下一封绝笔信,信文如下:
“我八千健儿已经牺牲殆尽,敌攻势未衰,前途难卜。若阵地存在,我当生还晋见钧座。如阵地失守,我就死在疆场,身膏野革。他日抗战胜利,你作为抗日名将,乘舰过吴淞口时,如有波涛如山,那就是我来见你了。”
“如有波涛如山,那就是我来见你了”。时至今日,每每当我再次读到这段时,我都忍不住热泪满眶声音哽咽,为了我们的胜利,纵然我牺牲了,依然会化为波涛来见你。这就是只有我们中国人才会懂的温情与浪漫,温柔又热烈,安静又汹涌。
中国人的浪漫,不需要多么的轰轰烈烈,也无需拘泥于形式,它存在于每一位中国人的骨子里,融化在彼此心里,无需外显,含蓄,温暖,且有力量。
只需要一个眼神,你我便懂,这就是我们从根里带来,刻在骨子里的浪漫。
温州德力西 翁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