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海娟
末伏将至,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就要到了,室外是个“火热的蒸笼”,室内便是“灶上的笼屉”。南方的热从早到晚、从外到内,只要关好门窗,开了空调,便是一个恒温世界,最怕的就是踏出某一扇门;北方的热只在正午,再热的天也会有丝丝缕缕的风,户外找一棵遮阴的大树,就可以乘凉,而且早晚温差大,无论多么热的天,太阳落山后热气都会慢慢消散。
地蛄不怕熏,它们执着地向灯光处飞奔,男人的话题转移到地蛄上来,说这东西油炸了下酒,是天下难得的美味。没吃过的听了这一说,竖起耳朵来,打探具体做法,吃过的倾囊相授,于是大家都不甘落后,纷纷挤进抓地蛄的小孩子的队伍,一个晚上,每个人都能抓到几十只地蛄。
蛙鼓依然,不知名的虫鸣依然,连寻找光明的蛾和地蛄也依然在执着地撞着窗户,黑幕里的乡村,不时出现亮着昏黄灯光的窗口,人影在窗子里像皮影戏那样动来动去,突然,刷的一下,一道窗帘隔断了屋子的风情,然后,灯熄了,只有一点幽暗的光透出来,忽明忽暗,是电视屏幕。
渐渐的,连这一块幽暗的光亮也不见了,夜深了,黑丝绒的幕布把一切都细心地裹紧,只露出时断时续的风声虫声,和夜枭打盹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