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升

凌晨三点半，万籁俱寂，夜色如墨。

正是人们酣睡、美梦连连的时候，可我却必须起床，因为要随大伙去观看日出。我们要在凌晨四点准时集合出发，到距离驻地十公里外的卡鲁奔山顶看日出，否则可就赶不上啦。

四点集合，意味着我必须提前半小时起床，穿衣洗漱如厕，因而昨晚入睡前在手机上将叫醒闹铃设置在凌晨三点半。即便如此，门铃猝然响起那一刻，我的睡眠神经还是极不情愿、固执地牵扯着我，酣睡的美梦让我深深沉醉，深更半夜，正是酣睡和养精蓄锐的美好时刻，谁愿意这时候强行改变、打乱自己的生物钟呢！如果这次不是到内蒙古大兴安岭采风，这时候我在家里肯定是正甜甜地做着美梦呢！即使是外出来到大兴安岭，我也想在睡眠中美美地享受这里难得的清新空气和丰富的负氧离子，当地人不是说了嘛，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要“吸吸氧气清清肺，吃吃野菜洗洗胃”。

自从进入大兴安岭，大伙就一直尽情享受，乐在其中，何况今晚我们所处的是大兴安岭腹地———卡鲁奔国家湿地公园里清新惬意的康养营地，康达岭林场上的特色野外民宿。

得耳布尔，鄂温克语意为“宽阔的河谷”，蒙古语意为“地裂”：即开天辟地之意。得耳布尔镇，是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根河市下辖镇、国家大型二档森工企业得耳布尔森工公司驻地，地处根河市西部、大兴安岭山脉北段西坡，是大兴安岭北麓茂密神秘的林海深处中一片富饶美丽之地。昨天我们一行刚刚到达得耳布尔并下榻在这个地方，得耳布尔森工公司近年来将生态资源与文旅有机融合，在合理保护湿地的基础上有序开发旅游资源，为满足旅客自驾露营、特色住宿、休闲康养等多种需求，在康达岭林场新建了一处体验营地，包含有野外宿营帐篷、集装箱民宿等不同类型的客房。

昨天来到这里，刚从卡鲁奔客栈门口下车，我就被眼前别具一格、风格各异的特色民宿吸引住了：集装箱竟然被改造成民宿，之前我是闻所未闻，更未曾见过。而眼前的每一个集装箱，竟然就是一间间客房，红色、蓝色、粉色、绿色，光彩夺目、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绿草如茵的湿地之上。客房与客房之间，有木制栈道联结，也方便客人行走。我好奇地走了进去，集装箱室内使用美式工业风格装修，简洁舒适。站在落地窗前，绿草、湿地、远处的林海、山峦和辽阔高远的天空尽收眼底，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在集装箱客栈的另一侧，一条宽敞的、长长弯弯的木制栈道，将我的目光引向远处。栈道的两侧，二十顶野外宿营帐篷围绕着栈道整整齐齐渐次排开，它们的外观结构和大小相同：木桩搭建的支架与门厅，上架人字形顶梁，厚厚的白色帆布紧裹木桩四周，被结实的绳子紧紧勒住，一顶棱角分明的帐篷民宿就这样一幢幢矗立在空气清新、景色秀美的绿色湿地之上。

我下榻的是20号帐篷。走进帐篷门厅，隔着咖色框架茶色玻璃的落地门窗，我用密码打开房门，房间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套枕被俱全的单人床。每张床上，灰色的床尾巾有刺绣绣成的黄色太阳、绿色草地图案，图案的一边绣有“日出卡鲁奔营地”字样。再环视四周，屋里还摆着茶几、沙发、电视、空调等家具。再往里走，帆布隔就的里间，衣柜、厕所、热水器、洗漱间和玻璃浴室一应俱全，俨然是星级宾馆的标准客房设置。正是夏日炎炎的八月，我有幸躲开京城的燠热住进大兴安岭林海深处这别致的野外宿营帐篷民宿，享受这宿营地惬意的凉爽、清新的空气，置身于这野外的静夜里，在睡梦中聆听帐篷外那小夜曲般轻柔悦耳的声声虫鸣，何其爽哉！此生此辈这看似漫长的人生旅程中，有多少机会能享受这良辰美景呢？何况按行程安排，我们在这里只能住一个晚上，而凌晨三点半起床看日出，意味着我只能在这野趣盎然的美好宿营地里住上半宿！难怪昨晚晚饭结束时，召集人让自愿报名、统计看日出的人数时，有近一半的人立即打起了“退堂鼓”。也难怪，大伙在家里都是过正常生活、享受正常睡眠，像我这类退休人员每天早上起码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睁眼，突然让半夜三更起床，简直像是要了命，更何况能在这么美妙的宿营里美美地酣睡，那可是百年不遇的享受呀！

正当大伙吵吵嚷嚷纠结着明天早晨到底去不去看日出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得耳布尔森工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李建军瞧了瞧大家，冷不丁甩出来一句：“嗤，连大清早去看日出的勇气都没有，还指望能干成什么大事？”话一出口，他挤了挤眼睛，嘴角挂着笑。作为见面以来一直热情有加的东道主，大伙看出他这时候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其实在此之前，他和召集人就已经强调，早上看日出纯属自愿，看的话就凌晨四点准时集合，不愿意早起就继续睡大觉。可他这话一出，玩笑中蕴含的激将法，柔中带刚，微微还隐含着一点点励志和人生哲理，让人听了不得不在内心认真掂量。是啊，看日出需要起个大早，需要牺牲正在进行中的美好睡眠，而“牺牲”二字既牵涉个人利益，又考验着每一个人的勇气与选择，某种程度也检验着每一个人的品性、情趣、性格与德行，甚至还检验着一个人的格局与情怀。要说大清早起床看日出，我年轻时经历过两次：一次是大学时代在庐山，迄今我还记得那次看日出时，选择的最佳地点是在庐山的含鄱口，那是站在高处观远山看日出；另一次是到北京参加工作之后去北戴河疗养，我选择的最佳地点是在鸽子窝公园。这两次观日出，异曲同工，无论是山的灵秀，还是海的壮阔，均以不同方式突出了日出之壮美或绚丽，那两次都是我弥足珍贵的人生经历，迄今回想起来仍然印象深刻。只是那时候我仍年轻，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做什么事都充满了热情。可弹指一挥间，数十年过去，我一晃退了休，虽然自己是退而不休，内心也不觉得已老，依然热情不减，干劲也不减地从事着自己喜爱的文学事业，但像大清早起床观日出这种如今看来对我可有可无的事，我确实也是可去可不去。但李建军书记说出的话却无意中激起了我的热情和兴趣，人生能有几回搏，老夫何不聊发少年狂，难得来到祖国北疆和全国最大的林区、神秘秀美的大兴安岭，此生还能有多少这样的机会呢？这么一想，我决心要挑战自己！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自己的体力也不成问题，关键是要有挑战自己和战胜自己慵懒、贪图安逸的勇气，我要让自己再年轻一次！

这里不得不说一说李建军。作为得耳布尔森工公司的党委书记、董事长，虽然距离退休只有不到一年时间，可他对脚下的这片土地却热情不减，仍然活力四射。虽然我们同他见面的时间前后还不足一天，可这位大兴安岭的“林二代”，别看中等个，可这位笑容可掬、留着板寸发型的汉子，说话激情奔涌，办事雷厉风行，待人热情似火，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仿佛随时都能卷起路面的树叶。这位在林区工作的汉子，纵然曾经在好几个森工公司任职，可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他多才多艺，才思敏捷，写诗，撰文，作赋，书法，绘画，谈经论道，把玩奇石，策划文案，绘制蓝图，保护生态，开发旅游……所有的心思和才华几乎都倾注到了林区的发展上。我们眼下正享受着的这处野外宿营地，这一处处别致独特的帐篷和集装箱民宿，以及与此相关的创意独特的文化景观，都无不与他有关。看他的履历和业绩，再看他说话办事的风格，我怀疑他内心仿佛总是揣着一团火，甚至是揣着一轮太阳。他身上的光和热，不断地感染并照亮着他身边的职工和同事，激励并带领他们不断开拓进取、建功立业。要不然，得耳布尔森工公司多年来怎么能够获得“全国森林防火工作先进单位”“全国绿化模范单位”“中国企业文化建设先进单位”“中国企业文化建设十大创新单位”那么多的全国荣誉称号，最为难得的是竟然实现了连续六十四年无重大森林火灾的阶段性目标，成为全国森林防火工作战线上的一面旗帜。有着这一系列耀眼的光环，就难怪李建军能说出“连大清早去看日出的勇气都没有，还指望能干成什么大事”这种既是戏言又非戏言的话来。

闹钟就是命令。此刻听到铃声，我下定决心，强迫自己一跃起床，快速地穿衣如厕洗漱喝水，以最快速度忙完一切，然后关灯出门。

门外夜色深沉，雨雾迷蒙。———糟糕，这样的天气能观日出吗？假若起了个大早，到头来却不见日出、空忙一场，岂不是太得不偿失？我内心一沉，刚才的兴奋劲儿仿佛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可抬头一望，但见不远处一座高高的灯塔，两行灯光映出的大字赫然醒目：“魅力康达岭，神奇卡鲁奔”，这两行闪闪发光的大字此刻仿佛是在给我打气。我下意识地打量四周，远远近近的一处处特色民宿彩灯闪烁，宛若繁华的“不夜城”。再看看不远处的路边，一台中型客车正打着双闪，影影绰绰的行人正向那台车汇集，那就是在等待拉我们去观日出的车辆吧？我不再犹豫，打着伞冒着雨雾快步向那里走去，心想既然已经起床出门，到底能否去登山看日出，怎么都得先探个究竟吧？

到了车的跟前，一群人正围着李建军书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凑上前一看，发现李建军手里正举着一个视频不断指指划划，此刻视频上的画面是卡鲁奔山顶的实况与晨光：画面清晰静谧，云海与天空的连接处，橙红色的晨曦已经微露。李建军带着十分肯定的口气说：“看到了吧？没问题，你们都是贵人，今天肯定能看到日出，上车！”原来，防火护林有远程监控，李建军手中随时都能观察到卡鲁奔山顶的实况。即便如此，我仍疑窦重重，心想眼前正雨雾迷朦呢，十公里外的卡鲁奔山顶能是晴天？李建军笑着说：“放心吧，这就是林区天气的特点，再说天气预报今天是个晴天。”

凌晨四点整，车辆启动，向着卡鲁奔山一路前行。

内蒙古大兴安岭的山脉，因特殊的地理成因，山势多为缓坡低岭，山岭覆盖的茂密森林，铺天盖地，绵延不断。在这里，你很难看到一山孤高独秀的景象。然而，在根河市得耳布尔与额尔古纳市上库力毗邻，“上康”公路四十五公里处，有一座挺拔灵秀的大山，当地人称“卡鲁奔山”，此山海拔一千四百余米。“卡鲁奔”是鄂伦春语，意思是“有宝藏的地方”。沿盘山公路顺山势而上，登木质观景台极目远眺，苍穹大地、山川万物尽收眼底。卡鲁奔山之北是浩瀚无际的林海，东有广袤山川湿地，南是万顷良田，西连茫茫无际草原。昨天下午，李建军已经带领我们一行冒着细雨先行登上卡鲁奔山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木制观景台栏杆上那红布白字的长幅标语：“走上康达岭，一路好风景。登上卡鲁奔，梦想会成真。”虽然阴雨绵绵，远山近岭一派迷朦，但站在观景台放眼望去，山下的景色仍然一览无余：草地，树木，弯弯曲曲的河流在其间迂回穿行，宛若江南水乡。再往远处，是逶迤的群山与苍松翠岭。眼前的美景在漫天乌云和纷飞的雨雾笼罩下，像极了一幅诗意盎然的水墨画。而此刻我们再度登上卡鲁奔山顶，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观景台，天地间却已换了另一番景象：雨过天晴，天空清澈，大地静谧。山脚下昨天见到了的那片辽阔草地、树木和河流，此刻已经被漫山遍野的乳白色云海完全覆盖。站在观景台，我们伫立于乳白色的云层之前，仿佛天马行空般俯瞰大地，也仿佛正乘坐在航班的舷窗前欣赏窗外洁白的云彩。此刻的云海祥和静谧，而且静得出奇，仿佛仍在睡梦之中，也仿佛是生怕惊扰天边即将升起的太阳，因而正乖巧地等待着地平线上即将到来的惊艳。如果说，白云遮盖下的山谷是一个硕大的巨盆，那么此刻的白云宛若汇集在盆里的洁白棉絮，一丝丝，一缕缕，曼妙轻柔，似动若静，似有若无，飘飘欲仙，纯洁白净，让人看着都禁不住满心柔情，仿佛让人也将飘飘欲仙，凌空欲飞。白云的远处，天边微露的山峦时隐时现，山与天连接处，此刻已经霞光初现，太阳的橙黄色已经将天边染出半片金黄。

此刻是凌晨四点四十二分，富有经验的李建军提醒大家，日出的正点时间是四点五十分，请大伙稍安毋躁,再过八分钟，精彩的时刻就将来临。听他这么说，大家便凭栏远眺，或静立凝思，或欢快地互相拍照。凌晨的卡鲁奔山顶，天气确实有些寒凉，此刻要是在北京，穿T恤恐怕都仍嫌热，可此地此时却已是寒气袭人。尽管召集人已经事先提醒大家加衣防寒，可我们当中有个别人还是竖起衣领，缩头缩脑、“嘶嘶”地不停吐着寒气，还不停地跺着脚、活动身躯以抵御寒凉。为看日出，既牺牲睡眠又跋涉到山顶冒寒挨冻，我们这伙“勇士”还是挺拼的。我内心忽然间冒出一个疑问：古往今来，人们为什么热衷于看日出？我暗自思忖，也扪心自问，觉得无非是这么几个原因：首先，日出是一种奇特、神奇的自然景观，它展现了大自然的美丽和力量；其次，日出的瞬间如此辉煌，自然也会极大程度地提升观众的注意力，令人心花怒放、忘情放松，身心愉悦。更重要的是，日出的情景让人触景生情，许多人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人生的希望与前程。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日出一直被视为吉祥和好运的象征，因此很多人甚至会不惜熬夜等到天亮，为的是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以此祈求好运、健康和幸福。而在古希腊神话中，阿波罗就是由太阳升起而诞生的神，因此太阳升起也被看作是万物生命创造和新生的象征。

借着距日出还有几分钟的间隙，我也同大伙一样用手机不停拍照，恨不得将周围的美景尽收囊中。沿着观景台向前走，忽然发现附近还矗立着一块巨石，巨石的上面，“卡鲁奔”三个红色大字赫然醒目。巨石的右侧远端，竖着一块长条形的蓝色塑料牌，上面是一行醒目的白色大字：“我在卡鲁奔很想你”，这行大字的下方是一行小字：“登上卡鲁奔梦想会成真”。在如此美丽的地方，有如此浪漫的文字，令人不由得心旌摇曳。然而在卡鲁奔山顶，在我们昨天下午走过的那片“中国最美白桦林”，浪漫更是无处不在。亭亭玉立的白桦林中，隔三差五就有写着“我在白桦林等你”字样的木牌闪现在我们眼前。穿行在白桦林里，木牌的字样变成了“相约卡鲁奔，最美白桦林”。再往前走，两棵树之间拉起了以白桦林照片为底纹的标语：“想你的风吹到了卡鲁奔”。继续前行，时不时出现的，还竖着一个个红色花朵扎成的空心心形花架，心形花架的后面，一对自然天成的白桦树相依相偎，俨然是一对树的情侣，树梢上悬挂的红色心形硬纸片写着“我在卡鲁奔，白桦林说爱你”……诸如此类的浪漫，无疑让旖旎的卡鲁奔山、让美丽的白桦林，平添了一层迷人色彩，也不由得让人流连忘返。

浪漫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人生的希望，古往今来，无数事实证明，唯有浪漫才能催人不断奋进、砥砺前行。

一声欢叫，忽然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激动人心的时刻快到了！我快步走到观景台，凭栏远眺。东方天边的那一抹霞光，像一支巨型彩笔，不停挥舞，越举越高，将周围的天空涂抹得越来越橙红、金黄，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染红的面积越来越大。此刻大家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齐刷刷地将目光盯住远方那个焦点亮光，期待着太阳出来。四点五十分，地球轻轻一转，太阳终于慢慢地露出脸来。最先是细细的一抹弯刀，色彩橙黄，形似弯月。尔后渐次升高，形如一颗缓慢脱壳、冉冉上升的大蛋黄。待到蛋黄完全露脸，太阳像一影个火球跃出地面，瞬间金光四射，慷慨地将万丈光芒洒向辽阔无垠的苍穹大地。天地间，万物瞬间光彩夺目，人们顿时欢欣鼓舞、欢呼雀跃，四周“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此起彼伏。我不由得心潮澎湃，像大伙一样争分夺秒不停拍照，唯恐漏掉太阳升起时的那一道道壮美、那一次次绚丽。如果说，年轻的时候我在庐山观看到的是山里日出的壮美，又在北戴河欣赏过海上日出的绚丽，那么此刻我在大兴安岭卡鲁奔山顶观赏到的这次日出，是将山的壮美、海的绚丽合二为一了。因为地平线那边有山，而我眼前的山谷是无边无际的洁白云海。如此美轮美奂、无与伦比的日出美景，平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看来，我今天牺牲睡眠起了个大早实在是太值了！也不由得再次感慨，造物主真是太伟大了，大自然的神奇没法让人不顶礼膜拜。

我在一遍遍为自己感到庆幸的同时，久久地沉醉于眼前的美景之中，静静地观赏着日出的全过程，耳边也不由自主地回响起古往今来无数诗人墨客对日出的种种赞美和咏叹：有唐代元稹的“东西生日月，昼夜如转珠”，宋代赵匡胤的“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唐代张蠙的“白日地中出，黄河天外来”，宋代杨万里的“一面红金大圆镜，尽销云雾照乾坤”……

日出不仅给人以美的享受，还让人瞬间浑身放松、忘却烦恼，有唐代刘叉的诗为证：“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日出更给人以信心与希望。一代伟人毛泽东曾对青年一代寄予厚望：“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宋代诗人陈普则以文励志：“后生可畏如日出，千金之躯岂可轻”。

此刻，我伫立在大兴安岭卡鲁奔山顶的观景台上，久久地欣赏着眼前无与伦比的绝美景观，不由得浮想联翩，流连忘返，如痴如醉，身心瞬间无比愉悦，忽然意识到自己瞬间仿佛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