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吴歌楚舞欢未毕, 青山欲衔半边日。银箭金壶漏水多,起看秋月坠江波。东方渐高奈乐何!”唐代诗人李白的这首《乌栖曲》让天下人都知晓苏州有座姑苏台。
历史典故和传说总为后人津津乐道,抑或就是被诗人骚客借题发挥呈讥讽之能事。李白就是借此姑苏台上吴王与西施的歌咏艳情讽刺宫廷的淫靡生活,以一吐心中之块垒。
李白借题发挥留诗姑苏台后,历代一大批诗人文士如刘禹锡、罗隐、杨万里等均有诗文讴咏。如刘禹锡的诗:“宫馆贮娇娃,当时意大夸。艳倾吴国尽,笑入楚王家。月殿移椒壁,天花代舜华。唯馀采香径,一带绕山斜。”。杨万里的《泊船百花洲登姑苏台》:“客里逢春了不知,牡丹剩买十来枝。东风动地从渠恶,吹尽杨花无可吹。”等等。
姑苏台,这座吴国名建筑,实际上也是一张山温水软的姑苏老名片。说到苏州最早的知名建筑,老苏州人都会不由自主地遥想起那座吴王的姑苏台。尽管姑苏台曾屡屡被后人讥讽,并视这里是一座吴王淫靡生活的乐园,但不管怎么说,由于姑苏台建在风物清嘉的江南吴地,这应该是姑苏最早的、原味的建筑文化缩影。由此禁不住引来历代后人诸多幽思和追寻。因此,自明清以来,以“姑苏台”为形象的画作及工艺品也屡有所见。
我藏有一只清代“光绪年制”的景德镇官窑的粉彩瓷盘,上面就画有姑苏台。此瓷盘上的画作极为精致,左侧上方画有一题为“姑苏台”的古城楼台,台上的官宦人家正饶有兴致的观赏着台前河中船娘演绎的《采莲曲》。从瓷画上看,题有“姑苏台”字样的古城楼台与史书上所描绘的“姑苏台”不尽相同。瓷画上的姑苏台倒有点类似姑苏城内水城楼台的味道。这楼台沿河临水而筑,但楼台下的水门又使人不由联想起姑苏城内那处盘门水城楼台和水城门。
湖中花船上的锦衣船娘并不是真正在河湖间采莲劳作,而是手持莲荷在船上载歌载舞,这分明在演绎着一出《采莲曲》之类的船戏。可谓有趣的是让人会不由联想起鲁迅笔下绍兴社戏的味道,但不尽相同的是那绍兴乡民是摇船来看岸边戏台班子演戏;而这里是临水楼台上的达官贵人在欣赏水中船娘的吴歌。此时,采莲曲中那“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吟咏与船娘的采莲歌舞有了和谐的化境,融会贯通成一曲清纯水灵且又委婉绰约的吴歌。
自古至今,各类呈现苏州元素的书画艺术和工艺品等也是屡见不鲜。但相比之下,以“姑苏台”形象呈现苏州元素的却很罕见。这件清代光绪年间制作的绘有“姑苏台”形象和船娘采莲的粉彩瓷盘,是我偶尔发现和巧遇的一件彩瓷珍品。其所谓珍奇,这缘是历代瓷品中难得一见绘有“姑苏台”的瓷画。此瓷盘上的瓷绘与其他诸类展现江南地区山水人物瓷器有所不同,它有明确的指向性,即是江南姑苏吴地。窃以为,此瓷盘也有可能是过去吴地官宦或商贾之家为祝寿或喜庆之事定制的器物。
姑苏人家的喜庆器物瓷绘“姑苏台”,这个吴地姑苏人家曾向往的吴国座标式的古建筑,在吴歌的清音中历经了千百年岁月风尘的洗礼,如今已在人们心底垒筑成一座永不消逝的天堂乐园。
(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