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日傍晚,太湖渡假村里,三对言谈投机的老年夫妇,三个一见如故的少年,欢聚一桌。大家说着快乐的事情。第一对夫妻说,在结婚初期,一辆自行车是他们共同的交通工具,而他载着她在人民路上狂飙,是最快乐的事。第二对夫妻说,结婚50年,他俩之间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一直相敬如宾。
轮到我们这对夫妻说了,我说我一时实在想不出最快乐的事,说说我俩都喜欢看书看报,订了不少报刊,经常抢着看。每次,她都用笔在《苏州广播电视报》上写一串数字。原来,她眼神不好,在报上不同的电视台列表旁写上电视频道的数字,就可以很方便地找到想看的节目。我说:“我真怕哪一天她走了,再也没人跟我抢报纸了。”
突然三个孩子叫着,我们去后花园吧。大家哄然叫好。
脚下一条幽暗的小径,前面一道矮矮的围墙,两旁花木扶疏,奇石耸立,哪知穿过围墙上的月洞门,眼界一阔:“好大一块草坪。”
孩子们如脱笼的兔子,在软茸茸的草坪上,欢叫着,追逐着。而我们老人呢?平日里忙着家务,这一刻,却可以超然解脱。苍穹广漠,繁星闪烁,大家左盘右旋,穿行在朦胧的夜色中。猛见草坪上坚着一座座木架,中间悬吊一只只双人靠椅。“哇——”孩子们争先恐后地“飞”了上去,晃起秋千来。我们个个童心萌发,大叫:“我们也来。”孩子们又惊又喜,从来没有见过阿爹阿婆会如此活泼,如此没有祖辈架子,荡漾在空中,忘情地拍手。
我们都是凡人,永远也无法同伟人那样找到生活中的快乐,只能通过生活中的点滴细节表露出来。这些快乐的细节,指引着我们们在喧哗凡尘中找到幸福的入口。
(邢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