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吴语再添薪火 不顾年迈辅导学生退休老人创作吴歌传唱民间老艺工创作钩编毛线版《梁山好汉图》老小区旧貌换新颜下放十年风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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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期:第11版 本期出版日期:2019-12-05

下放十年风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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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耄耋之年,回忆一九六九年冬,我扶老携幼,一家五口,与数以万计的机关干部,企业职工和城市居民,下放苏北盐城地区农村安家落户。我家被安置在黄海之滨的大丰县三隆公社。下放十年,栉风沐雨,历尽艰辛,回首往事,五味杂陈。在今五十周年前夕,我节录几则日记,与当年的“同路人”,一起回忆,以资纪念:

1969.12.21

    上午,在平门河边,万人欢送中,我与妻子,手扶老娘,怀抱两幼,登上航船,送行的小舅子,委实放心不下,也钻进席地而坐的老小拥挤船舱内,送我们驶向大丰县……

    新的生活开始了。我还不能对未来的生活作出一点预言。(政策宣传:下放干部,暂拿工资,职工居民,种田工分)

1969.12.23

    午后,船抵达三隆公社码头,傍晚,落户在斗龙港中的一个岛屿——隆东大队第九生产队。接纳我家的房东是,贫农代表,姓梅,从香是他的名,我家六口,宿在十平方米的西房间,当然是挤了,但是他己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一家六口,挤在东房,也就不觉得难过,反而过意不去了。

1969.1.30

    移居二队。这是大队书记的关怀和帮助。

    九队,不仅四周环水,而且距离镇远,是一个困难,最大担心是出门要摆渡,既不方便,更不安全。

    二队的民兵排长朱根山,是我的新房东了。家座落在公路南,跨过公路,北面即是大队部办公室,医务室同在;向西骑车二十几分钟,就是三隆镇,大路平坦,很是方便。这样,减轻我不少生活和心理压力。小舅子安顿了我们,就含泪告别,返苏了。

1970.2.11星期三 晴

    我借用在公社工作。江苏电台通知,我撰写的《棉饼往哪里卸》(支农小故事),巳在三月十七日对工人广播节目里播出了,我没有听到。

    晚上,向公社朱士高书记汇报县新闻工作会议精神(公社在县广播站用稿率,占全县公社之首)。王秘书和新来的陆宣委也在坐。当然,他很高兴。

    朱书记提出,一些大队没有明确通讯员的,要王秘书敦促他们配起来。这几天,让我组织一些通讯点采写一批稿子。

1973.3.25 星期五 晴

    队里,民兵姜振元家失火,我一口气,从家门口,奔到现场,投入灭火,不怕苦,不怕死,数次冲入火海抢救东西。听到有人说,”屋里有枪,还有弹药”。我虽然冲进火海里索摸,但是头脑里在思考:什么办法避免弹药因火烤而爆炸的危险?这样,手不那么利索了,可是,李宝根队长与农民,却猛于开始,很快将子弹和枪枝翻出来,送到火场外……

    火灭了。我走出火场,见老姜的孩子冷,将身上的旧衣脱给他穿。

1973.3.10 星期六 晴转阴

    早晨,我推着自行车进公社,胥忠怀在办公室里叫我去。

    “组委叫我什么事噢?”我走进去,心里这么想,嘴里也就说出来了。

    “来,你坐!”他让我坐下,“请你谈谈下放干部的思想动态。”

    我亳无准备,一时语塞。

    “你是消息灵通人士”他怂恿着,追逼着,“你说说看”。

    “要我说?”

    “你说!”

    这样,我就说了。

    笫一,下放干部在东张西望,当他们听到厦门,街头巷尾张贴着“欢迎五七战士回厂抓革命,促生产”、“欢迎下放干部回原单位抓革命,促生产”,还听到山东省来的同样消息,特别是有个下放干部收到在邯郸的亲戚来信,说他们工厂专派汽车下放接下放干部回厂工作。这样,大家就想了,同样是毛主席领导,同样是红太阳高照,为什么别的地方这样,而江苏偏偏例外呢?

    笫二,下放干部在估计,从县里的一些同志那里听到,所有的下放干部,都安排在大丰,还嫌少呢,而现在听不到这样的话了;去年说,今年笫一季度,全部要安排的,至少安排百分之八十,而现在已经是一季度末了,安排了百分之二十,大家想,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笫三,每个下放干部都有自巳的具体情况,具体想法,具体要求,我就不能代表他们汇报了。

    临了,我说了自已的惰况,己经向你汇报过,并向县组织组书面报告了。他们会告诉你的。

    胥忠怀只是笑笑。

1973.8.12 星期日 睛

    傍晚,从公社回家,我拎了一袋自留地上新收的玉米,去大队粮食加工厂去碾粉,四岁柯儿前面引路,一蹦一跳,欢欣雀跃。

    玉米还没有收起之前,她就嚷着要吃“奶粉粥”(当地农民称为“糁子粥”)收下以后,还在曝晒中,她就催着去碾粉。当我俩碾好回家,她跑在前向,兴高采烈,竟操起普通话,向成一报告,“妈妈,轧好了!”

    孩子的天真和活泼,是艰辛生活中的乐趣。

1978.5.22 星期一 晴

    事情往往出人意料,我与成一的调令到了!

    是这样的:上午,我上街,在桥头,瞿元元迎上来,说:“你知道啦?你的调令到了!”

    我不相信。他肯定地说,熊萱芬在组委那里看见的。

    我关切地问:“张元钧在不在内(名单)”。

    回答是否定的。三隆公社六人,金国荣、熊萱芬、黄越平、郑雪娟、我与成一。张元钧急得眼红了。

    下午,我与张元钧上大中集(县里)。我报到,取了去苏州人事局报到的介绍信,张元钧走访组织部,问询原因。

    我办手续只消五分钟,而要求调回苏州的心思,整整动了十年,至于,方方面面的工作,花了十万个五分钟也不止。这真是“十月怀胎”要调动,“一朝分娩”调苏州!

(杨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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