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伴有事,接孙子的任务就落到我头上。因为去得较早,我就站在教室后门角落里等了几分钟,眼看着老师在多功能的黑板上推拉自如地操作着,耳听着那悦耳动听的讲解声,再看孩子们在那窗明几净的教室中,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上蓝下黄的一色课桌上认真地听讲,思绪不禁漂移,四十年前的一幕幕渐入脑海中……
1977年10月,我毕业于上饶师范广丰五都普师班,分配到大石十字弄中心小学任教,先是到大石公社苏塘小学代了两个月的初二语文,到1978年的春季,才正式入住入教十字弄中心小学。
该校位于广丰到五都的中段左侧马路边,曾经是一个寺庙,一边三直房间,我的房间大概六平米左右,在大门进去左侧第一直房子的里头,中间用泥砖砌成半截墙,在外面隔开了大概有10平方米左右的空间,是一年级的教室,黑板就靠在我房间的半截隔墙上,三根方料,一横两竖连在一起,一米高处突出两根墩头,搞点凹槽,用小木板钉成一个单人床板大小的大块板,涂上黑漆,一块黑板就成功了,等黑漆干了,往黑板架上一放,就可以操作上课。这样的黑板利少弊多,好处是移动方便,弊病就是一写字会震动引起笔画不稳,木板缝隙处会裂开脱漆,无法写字,黑板架脚容易绊倒人,而且面积小,写不下多少内容。
教室大概有五六排桌凳,所谓桌子,就是是用木板钉成三四尺长,一尺宽的桌面,下面用土砖垫起来的,三条一连,形成一排。中间一桌,两头相搭,一排四堆土砖,可坐六个人。全教室大概摆放了四五排桌子,凳子是学生家里自带的,小板凳、小椅子,形式不一。
这样的教室,没有窗户,光线很不好。学生出入极不方便, 教室只有左边一个门,一条通道,学生每排六个,全部靠在右面,往往是最里面的学生要出来最为麻烦。一次下课进房间有事时,看到好几个同学,可能内急,左窜右跳,左边的同学一下没起来,他们就往后往前钻,把桌板撞翻了,把土砖也撞倒了,其中一个同学被板子压到手,在那里直哭直闹,据说这样的事例曾经发生过好多次,后来就把每排三条板用铆钉钉连在一起。那时我心里就一直在想,啥时可以像图上画的一样在窗明几净的正轨教室里哪怕是上一节课也无悔无憾了。
由于场地不大,好像十字弄本校只有小学一年级、五年级,初一初二几个班,离本校一公里远的叶家有二、三、四年级各一个班。校本部留有六个老师,四男两女,三个公办,三个民办,挤在一个十多米的房子里办公。叶家有两女一男三个民办老师,他们的家就在近处,所以在自己家里备课。
那时星期六要上半天课,每个星期上五天半的课。我一个星期有27节课,七节五年级的数学,三节初二的物理,副科是五年级的政治、体育、唱歌、美术,初一的体育、唱歌、美术,叶家三四年级的美术、唱歌。虽课时杂乱并多了一点,但和知青当赤脚老师时一个教室有五个年级的复式班相比,那感觉就好多了。
学校拿了两本厚厚的信笺给我,我正面备五年级的数学,反面备初二的物理,还有一本正面备五年级的政治,反面备两个年级的美术课,中间简单地备初一年级的乐理知识,怕上课时找不到,往往要折几张书签做个记号。
记得第一次备五年级的数学课,觉得太容易了,“刷刷刷”没有熬夜,只用了一点晚修时间,就把一个星期的教学内容备完了。第二天去上课时,又是“刷刷刷”稀里哗啦,在黑板上就像画符一样,按照教学常规的基本套路,全程走完,就算一节课完成。遇到学生吵闹,一揪揪到班主任那里,自己做甩手司令。如此,脱了组织教学这一环,你讲得再好,学生不怕你,不给你听。可想而知,效果如何?
而初二的物理,它是全一册,刚开始也是备一个星期的课,等到第二天去上第一节课时,同样“刷刷刷”,按备课要求讲完了规定的内容。没想到,刚布置作业下去,叶修梓同学就把做好的作业给我检查。我当时一楞,问:你啥时完成的作业?他说:我去年寒假就全部做完了。搞得我回去以后,连着一个多星期,天天备课,把全本教科书全部备完,还来个反复读和记,生怕他万一提到某一个陌生的问题回答不出来,那可真丢人。
结果期末初高中升学考试时,我囊括了全公社两个第一,五年级以平均分7分荣登全公社倒数第一榜。而初二的物理好像是平均分80多分,荣获全公社顺数第一,叶修梓现是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博士后考100分,高居全县第一名。听说张柱校长摸着他的头问是谁教的?我听说后感到非常汗颜,他需要谁教吗?应该是他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影响了老师教学态度的更加认真,使之教学质量得到提升……
“嘀铃铃”清脆的铃声把我的思绪拉到了现实当中……抚今追昔,管中窥豹,改革开放的四十年,我们祖国的变化,仅以翻天覆地能够概括的了吗?
(作者系老年体协报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