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俊
每天早饭,一碟咸菜一碗稀饭是我的最爱,吃着吃着总想起农家腌咸菜的情景。
葱绿的高脚青菜,是我们当地腌咸菜的主要原料。村塍边自留地里,农家都会留出一块地,专门用来种植这种青菜。用镰刀割上一棵,拿在手里。那碧绿的叶,那洁白水嫩的梗,在阳光的照耀下,我甚至可以看到它的纹路。爸爸把它们装进箩筐“哎呦,哎呦”地挑到门口的水井旁。随着辘轳“嘎吱,嘎吱”的转动声,高脚青菜躺在大脚盆里尽情地享受着井水的洗礼。
一只大缸被爸爸擦洗的铛亮。一层青菜,一层粗盐,大青菜被有序地围在缸边排成了圆形,好似被摆在缸中的一盆已制作好的菜肴。在我们家,踩菜这项艰巨的任务,一般都是由爸爸担任的。他有节奏地踏着“一二一”的碎步,在大青菜与粗盐相互挤压的“咯吱”声中,踩踏着我们全家来年的美味。
水咸菜在大水缸里浸泡一段时间后,就要起出缸来。不然就会失去脆爽鲜嫩的口感。在农村晒水咸菜的方法粗犷又实用。一条粗又长的麻线搓成的绳子,两头各拴在两棵大树的树桠之上,中间用一稻叉撑着。远远看去,好似一条腾空而起的长龙。满缸的水咸菜,湿漉漉地跨骑在这条长龙之上,盐卤水“滴嗒,滴嗒”地随着西北风,细雨般地飘落。
水咸菜烧鱼,水咸菜烧肉,水咸菜笃豆腐……水咸菜简直成了百搭的小菜。那种咸鲜的味道与感觉,让你对它所搭配的菜肴都会垂涎三尺。
自从女儿上学后,我便搬到了城里。腌水咸菜,成了我儿时美好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