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家每年要种好几亩水稻,每到“落谷”做秧田和秋天稻谷即将成熟的时节,许多鸟雀就会成群结队地飞来大饱口福。它们大肆啄食撒下的谷种和即将收割的谷子,严重时使秧苗出得稀稀拉拉,造成缺秧,秋天即将到口的谷子被啄得满地狼藉,令人心痛。
为了“鸟口夺粮”,我父亲就每年要扎一些稻草人来“站岗放哨”。父亲做的稻草人相当简陋:用一根竹竿插在泥里,竹竿上扎一小捆稻草,在上面横扎一根竹竿,像个十字架,顶上戴一只破草帽,横竹竿两头各荡一把“济公扇”或一块破布,就算成了。这样的稻草人制作简便,经常扎好几个,插在稻田各处,吓唬贪吃的鸟雀,倒也有一定效果。
后来,我觉得像父亲做的这种稻草人太简陋了,于是就设法加以改进。我用稻草扎成人体模样,外面穿上旧衣服,头上戴个面具,面具上画上眼睛、鼻子、嘴巴,再戴上旧草帽,手里横捏一根长竹竿,竹竿两端各扎一面布旗,远看真像一个人,比父亲扎的神气多了。
但这种稻草人不会动,我想:要是稻草人能动的话,那效果肯定会更好。
于是,我找来一根助头柄粗细的竹子,锯成约两尺长,上面捅掉两个竹节,在竹管底部放一颗玻璃弹子,减少摩擦力。把这竹管牢牢地插在田里,将稻草人下面的圆木柄插入竹管里,在横竹竿的两头各钉一块薄薄的木板,像风车的叶片,风一吹,稻草人就会不停地转动起来。这样能活动的稻草人驱赶鸟雀的功效比前面的又上了一个台阶。
后来我见到有的人站在田埂上敲锣来驱赶鸟雀,于是我想:这稻草人要是能发出声音来那就更好了。
我于是用旧自行车内胎剪成橡皮筋,做了一面弓形的“鹞琴”,将它安装在稻草人的头上,橡皮筋经风一吹,果然能发出嗡嗡的响声了。但这声音听起来比较和顺,威慑作用不大。
一天,我在街道上看到一个小孩子拖着一只玩具鸭在玩,鸭子下边的轮子转动时会发出“嗒嗒嗒嗒”像开机关枪似的声音,我拿起来一看,顿有启发。于是,我回家用木片做了一个大风车,在风车的轴上装一个拨轮(齿轮),家里有一只海碗一样大的玩具皮鼓,在鼓的两边各钉一根木条,把用自行车内胎剪成的橡皮筋套在两根木条上,将一根鼓锤插在橡皮筋中间绞紧,使之有弹性,在稻草人头上钉一块木板,把风车和小鼓固定在木板上,使风车的齿轮对准鼓锤的一端。当风车转动时,齿轮拨动鼓锤,于是会发出“咚咚咚咚”的鼓声来,风越大,风车转得越快,鼓声也随之越响越急,吓得鸟雀们惊惶失措,东躲西逃,效果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