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夏天,偶然在自家小区中心广场看到志愿者活动,于是知道每个月有固定一天,这里会一字排开摊位,开展测血压、磨刀、配钥匙、修伞修鞋修电饭煲等便民服务,这是街道及居委会的有关人员组织的。40多年前,我在奉贤星火农场曾粗通理发薄技,于是自愿参加到这一志愿者活动中。我的摊位前,每次总有几个“顾客”光顾。其实我的理发技术并不咋地,对不讲究的邻居们来说还是差强人意的。与一旁几位收取成本费的志愿者不同,我是完全免费为小区居民服务。
几个月后,来了一位年纪较大的女理发师,每位收取10元钱,按说与市场行情比也不算贵,但是我与其同场设摊就不太合适了。于是,我想到了精准服务,请居委会帮我物色一些腿脚不便、需要上门理发的居民。巧的是,此时正好有居民接连找到居委会,说家中老人有这方面需求。于是我新买了一套充电式无线理发器和剪刀,开始了两年多上门理发的志愿者历程。第一次上门理发结束,老人的子女拿出一张人民币塞给我。我说我是志愿者,拿了钱就变味了,于是她没有坚持。
小区有位老高工,独居的他在家虽依靠轮椅行动,但可以短时站立,思路不含糊。首次登门,我抱拳祝他长命百岁,他故意虎着脸:难道活了一百岁就不让我再活下去了吗?一旁的住家保姆忙说:老人家今年102岁了。我赶紧结结巴巴改口:祝您老永远健康,越活越年轻。老人家这才放松神色,面含微笑。理发后他颔首称谢,我也舒了一口气。
小区里还有位70岁老太太,好像患有轻度痴呆症。每次上门为她理发时总是问我:先生侬贵姓?我答免贵姓陈。等剪了一圈头发她又问,先生侬贵姓?这位有着30年教龄的退休中学老师,当年记忆力超群,各种化学分子式及反应过程、演变结果记得清清爽爽,有一年还当过上海中考的出卷老师呢。
我做志愿者,只是为长者“折一根树枝做拐杖”而已,同时也给退休的我增添好多乐趣,让我牢记入党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