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笑纳
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毗邻的复旦大学就封闭了大门。平日里,在邯郸路一侧的围墙隔栅上,挤了半张脸,看燕园寂寞的锦鲤、曦园孑然的岸柳,和伸向云天孤独的光华楼。想起绿地毯似的大草坪,想起大道小径的杂树繁花,想起和苏老师在校园的环路上优哉游哉,扯到哪说到哪的谐趣时光。
年近八旬的苏老师却叫小他近20岁的我“老陈”。起初叫一声“老陈”,我战栗一次,后来竟然甘之如饴。5年前初见苏老师,既不在庄严的大讲堂,也不在气派的会客厅,却是在复旦大学光华楼前的挑廊下。彼时,月夜漫步,友人指了指前方同样在散步的一位老者说,“看,苏教授!”只见他足有一米八的个头,身板挺直,鹤发银鬓,两眼炯炯有神。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讲得绵糯温和,笑脸儿带着童真。
我和苏老师命定有缘,只是相见恨晚。我家在苏北农村,一出“家”就一脚到了辽宁本溪市,有幸游览著名胜地———千山,而苏老师的故乡在鞍山市郊。缘起东北,就有说不完的话题。苏老师的姐姐家在宝山区,和我是一个大集团下的员工。苏老师是复旦中文系教授,讲授中国现代文学。我虽然学的工科,但打小喜欢文史,且初心不改。虽然知识如碎片般“凌乱”,但扯到哪多少知道一些。一会儿扯出一个话头,总让他歇不下,这几年掏了苏老师不少“宝贝”。
苏老师岁在耄耋,仍耳聪目明、精神矍铄,关键是有一颗赤子之心。苏老师执教40多年,桃李遍天下。他和夫人缘起糟糠,相濡以沫50载,怡然自乐地过着平淡的生活。此心“知足”,便是“常乐”。
苏老师退休已有20余年,老有所为、老有所乐,笔耕不辍,写了100多首诗、200多篇文章,编辑出版了7本书。这是他喜欢的事,虽忙忙碌碌,也不亦乐乎。参加复旦老年大学合唱班与独唱班,他既是学员也是老师。他上《歌词欣赏》课,边讲边唱,妙趣横生,其乐融融。苏老师乐山乐水,祖国大好河山除新疆、西藏外,几乎遍布足迹。
苏老师的晚年生活,可是老得优雅,老得“漂亮”啊!嘿,好一个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