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刚
这个春节,母亲病倒了。其实,她年前就已感不适,为了过好这个年,她绝口未提自己的身体状况。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在武汉捡过垃圾、干过环卫、打过零工,劳苦半生。
进医院第一天,医生就安排了住院。一番各项检查后,医生通知第三天手术。母亲快70岁了,身体一直很健朗,“手术”一词在我看来是何等陌生。我打电话给在外地的姐姐,还未开口嘴唇已开始颤抖,眼泪夺眶而出。我只好蹲在病房的走廊里,一手抹眼泪一手改用微信跟姐姐告知病情,极力掩饰我的语无伦次,不想让姐姐过分担忧。
坐在医生办公室,医生习惯性地告知病人和家属可能发生的手术风险。在我看来,丝丝风险都是在闯鬼门关。有的事项必须病人亲手签字,仅在农村读过扫盲班的母亲此刻倒是很镇定,提起电子笔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手术持续了4个多小时,我和姐姐守在手术室外,不停站起来看手术进展显示屏,又一次次失望地坐下,感觉时间凝滞,悬着的心七上八下。麻药散去,母亲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和我们交流。往日里高门大嗓的形象曾令我不耐烦,此刻却幻想能天天入我眼帘。尽管各种输液管、监测仪器插了一身,母亲却没有哼一声,强装坚强的背后是顾及家人的默默承受。
元宵夜,我陪护在母亲病床前。窗外,马路两边的大红灯笼显得格外祥和,来来往往的车流都在朝家的方向奔去。母亲在,家就有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