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

翻开日历，发现又到了立秋的时节了。让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关于“立秋”的趣事。

立秋这天，家乡有“贴秋膘”“摸秋”的习俗。俗话说：“立秋贴秋膘，一年病不沾。”每到这一天，母亲往往会割上几斤肉，为我们做上一桌丰盛的饭菜，俗称“贴秋膘”。看到满桌只有过年过节时才能吃到的饭菜，我们姐弟几个早已垂涎欲滴，不等母亲发令，早已大快朵颐起来。吃完后，又不约而同地“哎吆、哎吆”挺着圆鼓鼓的肚子，争先恐后地扑到母亲怀里，让母亲给揉一揉。母亲一边用手轻轻地揉着我们的肚皮，一边嗔怪我们吃得太急。

当然，对于我们孩子来说，最有趣的事就是“摸秋”。平时瓜农对自己的瓜地看管得很严，他们住在瓜田简陋的小茅草屋里，昼夜不离。但是，到了立秋这一天，无论摘多少，他们都不生气。吃过饭后，大姐带我们去“摸秋”。我们准备去四爷爷家的瓜地摘瓜，因为他家地里的瓜又大又甜。不过四爷爷对这些瓜看得最紧，而且他经常板着脸，孩子们都怕他，想到要去他家“摸秋”，我们感到既惊险又刺激。

来到四爷爷家的瓜田，五弟先蹑手蹑脚地去瓜棚查看了一番，回来后满脸惊喜地说：“四爷爷不在瓜棚里。”大家听到后，一阵欢呼雀跃。

二姐大着胆子，抱住身旁的一个西瓜正要扯着藤拽下来。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别摘那个西瓜。”猛一回头，看到四爷爷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们身后，我们撒腿就跑。落在后面的小妹，被四爷爷一把拽住，吓得哇哇大哭。四爷爷一边哄小妹，一边喊住已跑出几米外的我们：“莫跑，莫哭，你们刚才摘的这个西瓜还不熟，不好吃。”然后，他又教我们怎样辨别西瓜是否成熟，用手敲一敲，如果瓜皮脆，声音浑浊，发出“嘭嘭”的响声，一定是熟瓜；如果瓜皮硬，发出“当当”的清脆声，就是生瓜。然后他故意走开，任由我们抱了几个大西瓜凯旋。

到了家，母亲把西瓜放到井水里冰镇上，晚上繁星初上时，伴着习习凉风，母亲把西瓜切开。果然，按照四爷爷教的方法，选的西瓜既红又甜，都是沙瓤的。小妹吃着西瓜，突然问：“为什么立秋要吃西瓜呢？”母亲笑着说：“明朝时，有一年，很多人长了癞痢疮。而庐州府崔相公的女儿吃西瓜让癞痢疮自愈了。于是，其他人纷纷效仿，果然多吃西瓜治好了癞痢疮。后来立秋吃西瓜这个习俗就流传了下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立秋不再“摸秋”了。但是“贴秋膘”的习惯仍在我家保留着，只是餐桌上的大鱼大肉换成了红薯、绿叶蔬菜等养生的食物了。而小时候“贴秋膘”“摸秋”的趣事，一直被珍藏心底，如同陈年的老酒，越品越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