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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

卢永

和友人一同去公园赏菊,各种造型,各色的菊花争奇斗艳,奇怪的是,即便靠近了,我也未能闻到它们凛冽的清香。

家乡也有种野菊,它们大多生长在篱笆也或土墙边。春天时,会在旧根处冒出嫩绿的芽,娇羞而柔软。不管是母鸡还是小鸡仔,都爱啄食它们的嫩芽,往往新长出的嫩芽会被啄食一空。但很快它们就会重新长出来,一片葳蕤。一个夏季,菊花会长到半个孩子那么高。它们的枝干粗壮有力,有的身姿斜逸,虽算不得优雅但也别具一格。秋日,它们的顶部便会鼓胀出圆圆的花苞。起初,菊花呈微白色,转而成为金黄色。秋日的乡村颇有些寂寥,但因为有了野菊花而显得颇有生机。深秋,百草凋零,野菊的叶片经过寒霜的洗礼却愈发的深绿,生机盎然。它们一簇簇的开放着,绝不风情万种,却有种执着的倔强。

对于菊花,古人多有吟哦,陶渊明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诗人以菊明志,这是一种境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抵达的。没有经历过风雨,不会懂得低处的寒冷与无人所解的愁苦。没有经历过繁华,不会懂得淡泊的美与真。人只有思想抵达了一定的境界,才会有深刻的感悟,夺人的语句。元稹说: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一朵生在野外的菊花,不与谁争春,暗暗吐露自己的芬芳,却拥有了整个秋天,这是独立于世的一种姿态,源自骨子中的高洁。

身处都市,不得不说,人有时会心生一种想要逃离的念头,去乡村也或无人居住的深山,看一朵野菊静静地绽放,一定会心生出感悟,一个人可以错过春天,也可以走过夏季,但若能在秋里长成一朵野菊花,在莽莽尘世上照亮自身,也算有所收获,不负了此行。一个人不可能在一生中不遭遇风霜的侵蚀,但若因此而一蹶不振,一生都在忧愁中度日,才是憾事。

做人需要一定的境界,而我更欣赏在尘世,平静生活、心无怨恨、不追名逐利的智者。他们如同一朵朵野菊,默默地散发着生命初始的暗香。

(银川旅游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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