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是我一生都喜欢做的事。

长江的上中下游，我全游过了。小时候游过武汉的长江，青年时游过攀枝花的金沙江，大学毕业后游过上海的长江口。上个世纪90年代，单位新建了室内恒温游泳池，对我来说是个莫大的幸事，可以一年四季坚持游泳了。退休后转到宝钢体育馆游泳池，更是如鱼得水。

游泳好处多多，可以增强心肺功能，增强对疾病的抵抗力，甚至能帮助缓解压力和抑郁，至于能不能减肥那很难说。游泳后，特别是长距离游泳后，食欲非常好。要减肥，除非你能管住自己的嘴。长期游泳的人，皮肤下面还会长出一层脂肪来保护体温。天天游泳，形成了游泳依赖症。哪天因故不游，总像少了一件事没做，浑身不舒服，饭吃不好，觉睡不香，严重影响生活质量。只有天天坚持游泳，才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

其实老年人游泳，还有一大好处，就是有人说话。现在年轻人都很忙，谁有那么多时间陪一个老年人说话呢？可是老年人不说话，思维就会越来越迟钝，估计离老年痴呆症也就不远了。游泳池里都是老人，大家绝对有时间有精力一起畅谈天下大事。有个老年泳友，人们叫他“哲学家”。无论多么复杂的社会问题，他都能解释得很清楚。还有个老年泳友，人们叫他“大师”。明明是学工科的技术人员，文章却写得很好，常常见诸报端，而且爱好广泛，从舒曼到拜伦到梵高，他都兴趣浓厚。

你在游泳池里看到的，都是健康长寿的老人，有些老年人80多岁了，还骑着自行车赶到游泳池游泳，这本身就很了不起，和医院里看到的绝对不一样。有两个老年泳友实在令人赞叹：他们一个73，一个84，前不久不畏严寒，去南极探险旅游。我说地球你们跑得差不多了，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月球。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授课前的清晨，到位于常熟的尚湖村游泳池游泳。可能是碰巧，我居然在游泳的同时，看到了喷薄欲出的一轮红日。人家看日出，在海边、在山上……我却在游泳池，也算是一个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