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后,我调入宝钢。
宝钢建设初期,现场工作和生活条件较差。当时,我作为炼铁厂生产甲方代表,与厂长、书记一起坚守在工地的帐篷里。春节期间,我们冒着严寒与冶建单位的工作人员一起,在50余米高的高炉炉顶,解决了可能会影响今后正常生产的重大质量问题,受到当时宝钢工程指挥部领导的表彰和鼓励,并送我一包红枣作为春节礼物。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一小包红枣使我至今记忆犹新。
1985年9月,新中国第一座世界级大高炉流出了铁水。当然,宝钢生产也不是一帆风顺的。1988年初,由于种种原因,高炉炉顶关键设备异常磨损,炉顶压力下降,生铁产量直线下降。领导焦急,同事们担心。此时,我已经调离了炼铁厂。巨大的责任心和对高炉的感情,使我放弃了节假日和休息时间,重新回到高炉。已经报废的设备能否修复再使用呢?我经过落料曲线计算,并利用高炉休风机会再次进入炉顶室内,考察确认了使用情况,最终向厂领导提出建议。厂长安排我负责修复项目,这是信任,也是压力。修复工作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巨大的压力使我经常夜不能寐,思考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
1988年5月10日高炉定修,我彻夜坚守设备更换现场。5月11日凌晨,高炉开始送风,炉顶压力缓慢上升,修复的设备经受住了压力考验,成功!1988年生铁产量超额完成任务,宝钢生产各项指标也达到了目标。
现在我已经垂垂老矣,劳碌辛苦了一辈子,终于可以放慢脚步,静静享受暮色安宁。我的心中一直镌刻着康德的话: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